晚上十一點,周鶴眠打電話過來問起黎溫的事情。
顧玄酒如實說了,隨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這個世界也太小了,我上大學那會是黎願室友,黎願當年再三叮囑讓我們和她的寶貝弟弟保持距離。結果大學畢業沒幾年,真和她弟弟攪和到一起了。”
周鶴眠笑著應了,隨後又道:“你猜我現在和誰在一起。”
隔著電話線,周鶴眠的聲音有些失真,隱約能聽見那邊傳來賀翠微的哭聲。
snake原本困得不行,聞言來了精神,興致勃勃道:“讓她拍個視頻給我看看,我好想看賀翠微痛哭流涕的樣子。”
顧玄酒麵無表情道:“我臉皮薄,見不得那種不要臉的臟東西。”這句話她是直接說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周鶴眠托起下巴,笑盈盈看著爛醉如泥的賀翠微,右手慢慢抓起她的頭發,垂眸看她被醉意侵蝕的臉,帶著點輕微的惡意輕聲道:“愛你的那個已經沒了,留下來的這個她不愛你,好可憐哦。”
賀翠微迷迷糊糊聽見周鶴眠小聲嘀咕的聲音,她努力聚焦起視線,看到周鶴眠一貫溫和的臉上明晃晃展露了不同尋常的嘲諷和涼意。她劃過周鶴眠的麵容,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周鶴眠說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烈酒在灼燒她的胃,燙得她喉頭冒酸水。在天旋地轉中,她聽見自己含糊不清的話:“我就知道顧玄酒還想著許溪蓀……”
在知道顧玄酒年少情深的往事後,許溪蓀就成了賀翠微的心病。她不止一次見過那個風情萬種的大美人omega,在各種場合,在顧玄酒身邊。那人喜歡和顧玄酒並排坐在台階上,毫無顧忌地伸手環住顧玄酒的脖頸,親昵地靠在顧玄酒的肩上,間或抬頭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微笑。
顧玄酒是校園裡出了名的冷美人,一舉一動都合乎規範而非發自真心,隻有許溪蓀望向她的時候,她才會露出心甘情願的微笑。
顧玄酒從來沒對她露出過這樣的微笑,眼裡帶著愛意,嘴角卻擺不出心甘情願的弧度。她自虐般試探著顧玄酒對她的愛,最後卻隻能痛苦地看到顧玄酒眼裡的愛意慢慢消減直到完全沒有。顧玄酒給了她一種不顧死活的自由,不管她做了什麼都平靜地接受,不哭不鬨。
賀翠微覺得疲憊且委屈,明明陪在顧玄酒身邊的人是她,顧玄酒放在心裡的人卻是許溪蓀,她和顧玄酒的七年居然都抵不過許溪蓀和顧玄酒的七個月。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埋頭到桌子上,嚎啕大哭:“她隻愛她的前女友,alpha比omega差在哪了,她憑什麼這麼糟踐我的愛情……”
情敵垃圾成這樣,周鶴眠突然就覺得沒意思,她戳了戳賀翠微的腦袋,看熱鬨不嫌事大:“大概是因為omega能給beta生孩子吧,畢竟alpha沒法生。”
alpha無限好,但是生不了。
賀翠微抬起頭,打算去最近的醫院換腺體:“我要換omega的腺體,我不當alpha了。命短就命短吧,我隻要玄酒,玄酒!”
周鶴眠好不容易把人攔下來,語重心長道:“alpha和omega的生理結構不一樣,你就算換了腺體也生不了。”
不得不說,周鶴眠安慰人是有一套的。
話音剛落,賀翠微就捂住臉繼續哭,眼淚鼻涕一大把。
“但我有一個辦法。”
賀翠微淚眼婆娑地看她,卻聽到周鶴眠笑眯眯道:“我記得你和黎溫的匹配度有98%,那不妨讓黎溫和顧玄酒結婚。法律規定,特殊情況下,omega和beta的婚姻要為一個飽受精神力折磨的alpha讓步。到時候,你們三個就是和和美美快樂的一家。”
這主意實在餿得不行,但賀翠微卻眼睛一亮。
如果顧玄酒知道這兩個人的離譜想法,大概會破口大罵。該是哪種程度的腦殘才能想出這麼個缺德冒煙的想法。
為滿足一己私欲,利用自己alpha的身份鑽聯邦法律的漏洞,置omega和beta的權益於不顧。
——
顧玄酒是被黎願的奪命連環call叫起來的。
連夜從黎溫那裡翹出幾個狗beta的信息,黎願一大早就挨個找。因為和顧玄酒為數不多的友誼,她記得顧玄酒有晚起的習慣,所以顧玄酒是她最後找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