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這幾天夜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百裡黃泉的生活開始恢複正常。用皇甫疏影私下底的話說,她就是一純粹的甩手掌櫃,什麼事請都交給手下去做,自己隻要坐享其成就行了。當然,這話是不能傳到百裡黃泉的耳朵裡的,如果還想活命的話。
這幾天,百裡黃泉一直沒有見到皇甫兩個人的身影,不用問,她們一定是去找厄裡斯魔鏡了。但是由於這是考驗救世主的重要工具,所以鄧布利多看得很嚴,就隻能由皇甫兩人一間一間教室的探索了,反正她們可以借助拉文克勞好學的名義。
萬聖節前夕的夜裡,有求必應屋,一座高大光滑的鏡子聳立在屋子的中央,這正是那個著名的厄裡斯魔鏡。
摩挲著鏡子周圍雕刻的繁複花紋和鑲嵌的寶石,百裡黃泉看著上麵那一句話,嘴角露出了一個冰冷的微笑。
直接無視了旁邊皇甫暗香一臉狗腿的微笑,她猛地一揭,將覆蓋在鏡子上的白布拿了下來,對著同樣站在旁邊,顯得好奇無比的疏影說道:“你先來看看吧。”
疏影依言走上前,站在了鏡子麵前,定定地看著光滑的鏡麵,可漸漸地臉上卻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麼?”百裡黃泉察覺出疏影的不對頭,問道。
“陛下,怎麼……怎麼我什麼也看不到?”疏影有些遲疑地說。
“讓我來!”暗香忍不住了,上前走了一步,推開了皇甫疏影,迫不及待地站到了鏡子前。
疏影嗤了一聲,笑道:“不用想我也能知道你會看見什麼。不是一堆美男圍著你,就是你和你的親親斯內普教授在一起親親我我。”
可是,疏影到底還是猜錯了,暗香在鏡子裡也什麼都沒看到。
一直在旁邊沉思的百裡黃泉這時候說話了:“暗香,你試著將自己的精神力放開,再試試看。”
“哦!”暗香答應道,乖乖放開了自己的精神力。
“陛下,你是說……”疏影好像明白了。
“沒錯!其實這個鏡子是將你心中的欲望無限放大,並顯示出來。而我們異能者的精神力普遍強大,所以這個鏡子對我們沒用!”百裡黃泉解釋道。剛說完,就聽到皇甫暗香“啊”地一聲大叫,百裡黃泉和皇甫疏影下意識地看向鏡子前。
隻見這時候的暗香正滿臉通紅,雙手捂臉,成陶醉狀,嘴裡喃喃著什麼:天啊他吻我了他真的吻我了我不是做夢吧不是的吧梅林啊……
“你確實是在做夢!”百裡黃泉冷冷地給暗香潑涼水,然後自己走到了鏡子前,緩緩的放開自己龐大的精神力。
鏡子裡映出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深邃的紫眸,精致絕美的臉龐,微卷的淺金色長發,在燈光的照耀下讓人誤以為是銀色的發絲——這在鏡子中是在正常不過的景象了。
但是,這個不是普通的鏡子,它是厄裡斯魔鏡,所以,鏡中的景象開始變了。
血,鋪天蓋地的血,寂靜的流淌,就像黃泉彼岸邊上的曼珠沙華,開的妖豔,奪目。一個美麗的女人,黑發,黑眼,手中細長的苗刀上,細細的紅色就像小溪一樣流著,流過了女人白皙的手,細弱的手腕,一直流進她的黑衣裡。女人的眼裡空洞無物,但嘴角卻噙著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幸福微笑。
刀的那一頭,刺入了一個男子的胸膛,正中心臟,一抹錯愕,一抹戲謔,一抹漠視,一抹殘忍,就是這個男子所有的色彩。
遠處,浮現著朦朦朧朧的一個身影,高大,修長,卻讓人認不出是誰。
血,已經將鏡麵全部蓋滿。
百裡黃泉的瞳孔猛烈收縮著,身上幾不可察地微微顫抖,殺氣不受控製得溢了出來,就像沸騰的水一樣劇烈翻滾著,讓人窒息。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曾經帶給自己無儘痛苦的男人……水自寒……我的願望……就是殺了他嗎……)
“陛下!陛下!”皇甫疏影明顯察覺到不對勁,因為自家首領從來沒有這麼情緒失控過,於是隻能強忍著龐大恐怖的威壓勉強開口,而且,這種樣子,好像是在……恐懼。但這可能嗎?
“什……什麼……”百裡黃泉猛地回過神,眸子裡重新恢複了光彩,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平常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剛才那種不住顫抖的樣子。隻是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衣服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那個男人……那個姓水的家夥……難道真是甩也甩不掉的夢寐嗎?)
百裡黃泉的脊背就好像一把利劍,挺得筆直,麵上平靜如水,在皇甫兩人擔憂的目光下,冷冷地,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鏡子,一字一句地說:“把這個鏡子拿走,拿去組織裡,讓那些人訓練訓練自己的精神力,彌補自己的弱點。這可是好東西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最後的一句話令在場的皇甫兩人齊齊打了個冷戰,差點以為冬天在這間屋子裡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