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祠堂。
“神使大人,這位是?”一名匆匆趕來的信徒看到式月時曦背上閉著眼睛睡得正香、臉上還泛著醉酒後的紅暈的溫迪,猛都止住了腳步,奇怪的詢問。
“噓——”式月時曦伸出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抵在唇前,示意其他信徒不要吵到睡著的溫迪,小聲的用氣音說道。
“讓他暫時在這休息一會兒。”
式月時曦沒有直麵回答信徒有關溫迪身份的詢問,而是說了帶溫迪來到無名祠堂的目的。
他帶著溫迪來到無名祠堂裡屬於他的辦公室,灰色的眼眸環顧辦公室一周。
糾結了片刻,因為隻是辦公室,並不像房間裡有什麼床鋪之類可以供人休息的地方,隻能讓溫迪暫時休息在沙發上。
黑發少年輕手輕腳的將溫迪放在沙發上,眉眼彎彎看著溫迪陷入沉睡平靜安詳的臉龐,伸手將自己的鬥篷解下蓋在他身上。
詭異的血色六眼鬥篷被蓋在了溫迪的身上,祥和而平靜的氣氛。
“神使大人,請您開始為晚上的祭拜儀式開始做準備。”信徒怕打擾到睡在沙發上的溫迪輕聲說著,遞過來一件白色鑲著金邊紋路的神袍。
式月時曦接過帶著光芒一般的神袍,和信徒緩慢的走出辦公室,信徒側過頭看了身後被關上的辦公室門,疑惑的問了一句。
“神使大人,讓他這麼睡在這裡沒事嗎?”
清冽的嗓音緩慢的落在走廊裡,輕飄飄的不含一絲力度,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睡著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清醒——”
***
往生堂。
一個紅褐漸變色雙馬尾的少女從往生堂的大門踏出來,頭上戴著側邊有紅色梅花的乾坤泰卦帽,帶著花紋的黑色中式衣有兩條長長的後擺。
胡桃眨著紅褐色的梅花瞳,有些許欣喜的看著出現在往生堂門口的空和派蒙。
她伸出一隻細長塗著黑色指甲油的食指在空中打了個圈,探頭探腦好奇的詢問到。
“旅行者和派蒙,好巧,你們來往生堂有什麼事嗎?”
派蒙圍繞著胡桃漂浮了一圈,說:“我們來找鐘離,有點事情想詢問他。”
“找鐘離客卿啊。”
胡桃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小意思的拍了拍空的肩膀,說完扭過頭朝著往生堂內,雙手叉腰拉長了嗓門,大聲喊道。
“鐘離——客卿——旅行者有事找——你——”
聲音在空曠的往生堂內響起回音,激起一片飛鳥。
下一秒,鐘離手裡拎著一把掃帚從往生堂內走出來。
“胡堂主。”鐘離和臉上帶著燦爛笑容的胡桃打了個招呼,扭過頭看向站在一邊的空和派蒙,手裡還拎著掃帚點了點頭。
“旅行者和派蒙找我有什麼事嗎?”
“鐘離這次我來找你,是想問問那天真相大白以後,你見到過宛煙嗎?”
鐘離沉吟了一會,緩慢的搖了搖頭:“並無。”
空:“我接到了一個任務,尋找一個失蹤的青年劉大能,和一個神秘的組織有關,這件事可能涉及到了宛煙。”
鐘離淡然處之,神色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和驚訝,空一時間也不能判斷他到底對這個組織的存在知不知曉。
胡桃眨著絢爛的梅花瞳,左看看鐘離客卿,右看看旅行者和派蒙。
觀察了幾人的神色半天,她像是做出什麼決定,伸出一隻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拍了拍鐘離的肩膀。
“鐘離客卿,你就去幫旅行者他們找一下那個失蹤的人。”
說著另一隻手拿過鐘離手中的掃帚,胡桃朝著旅行者幾人揮了揮手,另一隻手拿著掃帚轉身走回了往生堂內。
……
***
無妄坡。
烏雲遮天,樹林濃鬱不泄露一絲光亮,濃鬱的迷霧彌漫在整片森林裡。
突然踏入叢林的橙棕色長辮青年、金發少年和白毛漂浮物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旅行者,這怎麼越走越偏了,周圍環境越來越陰森了。”派蒙閃現到改裝後的空身後,兩隻手微微抓著空的衣領,聲音帶著微乎其微的顫抖。
派蒙的話音剛落下,一團青綠色的鬼火在不遠處晦暗的道路上冒出,一眨眼又消失不見。
“啊啊啊啊啊!旅行者,有鬼!!!那個無名祠堂到底在哪,快到了嗎!”派蒙一邊尖叫著,一邊瘋狂的扯著空的衣領。
鐘離神色恬然的走在陰森小路上,像是完全不受周圍環境所影響。
改裝後的空伸手從派蒙手裡解救出他可憐的衣領,安撫了一下派蒙的情緒,冷靜的環視了這條陰森的小道周圍,又看向手裡的地圖。
地圖上標的方向是沿著無望坡過去的這條森林小道,一直往前走就可以找到無名祠堂。
這張去無名祠堂的地圖,是他根據上一次和鐘離一起去地中之鹽得到的消息,有關鹽之魔神的謠言在主管鹽業的銀月廳最廣為流傳。
在中午去往生堂找鐘離之前,他對自身的形象進行了改裝,防止其他人認出來他的身份。
改裝後,空和派蒙去了銀月廳,打聽有關於無名祠堂的消息。
這一次他去銀月廳也沒有看到那個假扮成考古學家的宛煙,宛煙自從在地中之鹽受不住真相的打擊崩潰的跑開之後便沒了蹤跡,也沒有和他相關的消息流露出來。
在詢問銀月廳中的一員後,那名工作人員神神秘秘的給空塞了一張徒手繪製的地圖,地圖上畫出了怎麼來到無名祠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