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與甘哲道彆後便急匆匆趕回家休息,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防盜門,撲麵而來的是空氣裡淡淡的竹香,一嗅到熟悉的味道,原本有些疲倦的大腦放鬆了些許。
洗漱完畢他便爬上了床,將腦袋埋在被窩裡,安安靜靜地盯著手機。
【曾奕:你又逃課了嗎?還好今天老師沒來查人。】
【王昭:明早能幫我帶一份豆腐腦嗎/拜托/拜托】
【……】
在一一回複完其他人發來的微信消息後,江夏眨了眨酸澀的眼眶,眼前的事物開始變得模糊,思維遲滯。
他忍住睡意,點開了手機屏幕上一個叫MEET的粉色軟件,也沒顧得上去看界麵裡的內容,而是直接點擊發布動態的圖標。
熟練地將權限範圍改為僅自己可見,江夏敲下了一句話發出了這條私密動態。
若是他有檢查自己博客動態的習慣,那麼江夏就會發現自己的登錄賬號變成了另一個人的賬號,而這樣的事情在此前幾個月裡發生過很多次。
可惜他太困了,沒有看見自己的昵稱不知何時變成彆的名字了。
【不吃甘蔗:今天班裡轉來了了一個新同學,感覺他很像便利店裡賣的奧利奧魔法棒。】
甘哲似有預料般地打開自己的社交賬號,果不其然,在兩分鐘前博客裡又出現了一條私密動態。
他的指尖在“奧利奧魔法棒”的字樣上停留了幾秒,之後按照往常的習慣將這條狀態截圖,存進了加密相冊裡。
相冊裡一共有上百張截圖,全記錄的是MEET的私人動態。
截圖上的賬號昵稱叫做——
不吃甘蔗。
甘哲是在幾個月前發現自己的MEET賬號出現了異常的。
他是網絡平台上小有名氣的一個畫手,靠著發布優秀的同人作品而出名。隻是怎麼接稿,除了偶爾閒得無聊會開幾個稿位,引得粉絲搶破腦袋。
至於商稿,從來都不在甘哲的考慮範圍內,用他的話來說:我又不靠畫畫吃飯,隨便畫著開心就好,才沒有興趣去按照彆人的要求創作。
他發布的動態除了自己的畫作就是風景照,甘哲幾乎也不怎麼看評論,偶爾上個線發發東西就走了。
但是發現自己的賬號可能被盜的那天,甘哲的父母恰好就著“孩子將來要不要出國”這個問題吵了起來。
甘哲有些心煩,可能那天確實運氣不太好,他一大早就開始倒黴。
先是下樓沒踩穩,差點從樓梯上滑下去;
然後吃早餐被牛奶嗆到;
再是約好和孫祁他們一起去打保齡球,結果自己莫名其妙記錯了地方……
反正倒黴事兒還挺多,因此回到家中聽見大人們的爭吵時,甘哲雖然清楚那是父母間的一種情趣,可仍舊感到煩躁與不爽。
於是他吃完晚飯後就悶不吭聲地回了房間裡刷手機。
也正因如此,他久違地點開了以往發布的動態,看見清一色的圖片裡忽然冒出了幾條突兀的純文字動態。
【不吃甘蔗:好累……如果晚上能吃到凍酸奶就好了,以前媽媽經常給我買這個,下午放學就能在餐桌上看見。】
【不吃甘蔗:算了算,大概或許估計我省著點用就能撐到畢業,希望接下來的幾年不要生病/許願/許願/許願】
【不吃甘蔗:路上遇見了賣冰粉的小攤子,沒忍住買了一份最便宜的。】
【……】
絮絮叨叨的語氣意外地滅掉了甘哲最初的怒火,他在看到不是自己發布的內容後就立刻得出了結論:自己的社交賬號被盜了!
可是一看到那些文字後,甘哲又覺得盜號狗難不成就是為了發幾條博文嗎?
看著貌似不太像。
動態的內容無一例外都是一個人在記錄自己的日常生活與感想,試問有誰盜個號過來是乾這個的,何況權限是僅自己可見。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總不可能是MEET的後台數據錯誤,導致賬號異地登錄了吧?
甘哲也從沒跟任何人講過自己的MEET賬號是什麼,何談借出自己的東西呢。
那這不是盜號的話又能是什麼?
甘哲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想了想,選擇刪除掉這些並非自己發布的私密動態。
假如那人很清楚自己在盜號的話,肯定會對這些博文的消失有所察覺。所以結果就隻有兩種:要麼盜號者徹底改綁改密碼,要麼再也不登錄這一賬號。
反之,結果就是MEET真的出現了異常問題,而發布動態的那人顯然不知道自己的登錄賬號已經變了,隻是自顧自地繼續碎碎念。
可這一切都建立在MEET有bug這個假設上,甘哲也算是最早一批使用這個APP的用戶了,他覺得以創作團夥的能力應當不會出現這種重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