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洛看了眼黑板右上角的時鐘,指針剛走過七點,平時這個時候她可能剛起床,碰見不理想的天氣,自然而然就有理由不來了。
所以那位紀律嚴謹的學霸會長一般都什麼時候到校?
許佳純坐到位置上,翻出昨天晚上的作業草草看了幾眼,發現看不下去,找聞洛說話:“洛洛,你吃早餐了嗎?”
聞洛懶懶應著:“還沒。”
“我也還沒呢,雨停了我們去小賣部吧?”
“嗯...考慮考慮。”
“你考慮啥啊?”許佳純不明白,聞洛也不解釋,扭頭看向窗外。
雨水劈裡啪啦地拍打著窗戶,水痕模糊了外麵的世界,安全的室內就顯得格外溫馨,空氣微涼,免去燥熱。
這種感覺很令人享受,下著大雨,室外的一切肆虐都與她無關。不過今天,她倒是有些替某人擔憂了。
大概又過了五分鐘,走廊外突然傳來吵鬨,聞洛轉頭,透過玻璃窗看到15班走廊外停了好多人,教室坐著的人也紛紛扭頭圍觀。
聞洛問:“怎麼回事?”
許佳純:“不知道,聽到有人說喬山溫?”
喬山溫?這樣的場景,聞洛下意識想到一些不好的事,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誒誒,等等我。”許佳純跟在後麵。
聞洛走到後門,一轉頭,就與那人打了個照麵。
視線相撞,聞洛率先看到的就是掛在喬山溫睫毛上的水珠,一瞬間,聞洛以為她哭了。
喬山溫渾身都濕透了,頭發、衣服、臉頰。她像是落了水,像是沒人撐傘被雨澆了個透,眼角淌過的水珠分不清是淚還是水,發尾滴滴答答地滴著水,順著她光滑白皙的脖頸滴入體內,冰冷刺進骨頭裡。
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與她隔離,她孤零零地一個人站在那,無比狼狽、孤獨、無助。可她看她的眼神卻仍舊倔強,倔強得讓聞洛覺得她破碎極了,她其實很想哭,她其實很脆弱。
喬山溫斂下眸,什麼也沒有說,將手中的紙袋遞給聞洛,“你的早餐。”
她的聲音依舊冷靜自持,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藏著的顫抖和除了離她最近的聞洛恐怕沒人能聽得出來。
聞洛愣愣地伸手接過,指腹觸碰到她沾有水漬的冰涼指背,下一瞬,喬山溫似逃離似地縮開。
她快速走遠。
原來冰山也會濕漉漉,那並不是她正要融化,而是要給自己的外殼再鍍上一層更堅硬的冰。
聞洛忘了自己原本的心情,她望著喬山溫的背影,心臟被她的難過和倔強灼燒著。
等喬山溫消失在走廊儘頭,聞洛的靈魂才從另一個世界穿越回來,才聽得到耳邊亂七八糟的議論聲。
圍觀的眾人交頭接耳,異常興奮。
又是潑水的校園霸淩大戲又是送早餐這種模糊不清的行為,喬山溫身上八卦點三節數學課也講不完吧?
喬山溫什麼時候跟聞洛沾上關係了?
“剛才那水是祁嫚潑的吧?我剛剛好像看到天台有人,但是沒看清臉,看發色好像就是祁嫚。”
“我沒看清,但這種事多半就是祁嫚了。”
“可是天台沒有監控,沒辦法證明是她,也沒人敢站出來指控祁嫚吧?”
“祁嫚真的好狠,以後見她真得繞道走,不然一個不小心就被她盯上了可就慘了,她根本不講道理的。”
“我真的可憐喬山溫了,惹上祁嫚簡直就是無妄之災,所以聞洛呢?她跟聞洛又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啊,好好奇......”
聞洛將視線轉回喬山溫剛剛站過的位置,那兒留下了一大灘水痕,而走廊其他地方隻是零星的沾了幾滴雨水。教學樓走廊朝東,而風是從西往東吹的,根本淋不到走廊來。
所以不是被淋濕的,是被祁嫚潑了水。
祁嫚那家夥......
“洛洛......”許佳純見聞洛臉色不對,想好奇又不敢太大聲,“怎麼回事呀?”
聞洛皺著眉頭,心中莫名急切莫名煩躁,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抓了件白色校服襯衫就往樓梯下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