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聞洛坐第四組最後一排。”女生給她指了指位置。
喬山溫麵無表情的走進去停在聞洛跟前,把兩個袋子遞給聞洛,說:“你的校服和早餐。”
冷冰冰地一句話,班內即刻喧嘩起哄,她呼吸一抖,馬上轉頭走人,步伐極快。
倉皇而逃。
這麼怕。
聞洛忍不住想,要是在下一次送早餐的時候把她困在班內不讓她走,被迫聽周圍起哄她的聲音、承受趣味的眼光,她會是什麼反應?
臉色爆紅?羞憤至死?那一定有趣極了吧。
聞洛決定下一次就這麼辦。
*
喬山溫離開15班,停在辦公室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才敲門進入,約兩分鐘後,抱著一摞試卷出來。
一班在2樓,和四樓隔了整整兩層,就像一班和15班的差距。學校特意把她們分得很開,本應交集少之又少,她卻每天都要來來往往,無法避免。
從前是因為公事無法避免,她也心安理得。現在卻多了一個讓她難以承認,又不得不執行的緣由。
回到一班,喬山溫將手裡批好的試卷一張一張發回各自手中,麵無表情的遊走在座位之間。祁嫚公開給她道歉的事早已經傳開,大家之前就在企鵝上聊得火熱,好不容易熬過了周末,見了麵終於可以放開來聊,也不管當事人就在現場。
甚至有人誇張到說:“不會是郭晟獻身了吧?答應跟祁嫚在一起,條件是祁嫚再也不可以招惹喬山溫!”
“啊,他真的,我哭死!”
“胡說八道什麼?!”倆女生八卦得忘乎所以,不想這半開玩笑的話被剛回到教室的郭晟聽了個正著,郭晟捏著水瓶萬分惱怒,強調道:“我不可能跟祁嫚在一起,你們汙蔑我?誰允許你們這麼說的??毀我清白!”
見他氣成這樣,女生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開個玩笑而已,你那麼小氣做什麼?你以為你守住清白就有用啊,我們山溫根本看不上你!你能為她做的也就我說的這些了。”
郭晟被說得臉青一陣白一陣,自尊仿佛破碎。他看向喬山溫,希望喬山溫能幫他說句話或者給個眼神安慰安慰他,但喬山溫頭都沒有抬過,仿佛與世隔絕。
他隻能灰溜溜的回到自己座位上,盯著喬山溫。
喬山溫的位置和他隔了一條走道兩個人,原本他們好不容易成了同桌,喬山溫卻執意要搬走。
郭晟不明白,喬山溫真的是一座融化不掉的冰山嗎?為什麼他明明這麼努力,她從始至終都還是這麼冷。
能冷到什麼程度,就算在她麵前發瘋,就算在她麵前哭著訴說自己的委屈,如何逼她,她甚至都不會說任何話,不會多看你幾眼。她可以做到完全無視。
郭晟不會明白,喬山溫這樣堅固的外殼會被怎樣入侵。
她需要什麼,她會為什麼著迷。
喬山溫自己也不明白。
喬山溫也迷茫、混亂。
晨會的時候,聞洛佯裝苦惱的一句話,將那天難堪的回憶又帶給喬山溫。聞洛隻知道用那句翻臉不認人的話調侃她,根本不知道不明白,那天喬山溫的內心度過怎樣一段坎坷曆程。
她不明白,那天對喬山溫來說意味著什麼。
喬山溫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麵前像隻落湯雞一樣出醜,不敢在聞洛麵前多停留一秒,聞洛去廁所找她的時候她難堪又絕望,生怕這人嘲笑她,拿她當樂子,那她的防線會徹底崩潰吧?
所以聞洛這人很奇妙,聞洛幫她趕走了嘲笑她的人,遞給她一件乾淨襯衫,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說。
喬山溫自己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不排斥將聞洛的衣物貼身穿在自己身上,她更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聞洛,想為什麼不會排斥的原因花費了她一整個難眠夜晚。
*
第三節課下課,喬山溫再次離開教室,她前腳一走,後腳幾個同班的學生立馬激動地湊到一起,竊竊私語;
“你們知道祁嫚為什麼會發那條給喬山溫道歉的帖子嗎?”
“你知道?”
“我認識祁嫚一跟小班,她親口跟我說的,祁嫚的原話是‘她現在在給聞洛還債,聞洛嫌我欺負她損聞洛麵子,叫我道歉的,你說我能怎麼辦?!’”
“啊?真的假的?還什麼債?”
“當然是真的,早上的時候喬山溫還給聞洛送早餐去了,你去問15班的人,大家都親眼看見了,她們說喬山溫一臉不情願,肯定是被聞洛強迫的。”
“臥槽......”
“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你們還記得兩年前咱剛入學的時候嗎?一男的惹著聞洛,沒多久被勒令退學了。”
“喬山溫不至於那地步吧,感覺聞洛就是想欺負她。”
“是不至於。”
“欸,馨馨,你知不知道這事兒啊,喬山溫怎麼跟你說的?”女生拍了拍前桌埋頭寫題的馮之馨,馮之馨緩緩停下筆,看著自己被自己畫花的卷子,話在喉嚨裡堵了許久,才說:“我不知道,沒跟我說。”
偏偏這時候女生還問:“怎麼會?你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