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洛洛。”
聞洛的肩膀被輕輕碰著,搖晃了下。
睫毛顫了顫,聞洛睜開眼睛,她側躺著,入眼便是白色校服,女孩站在她身前,彎著腰低頭輕聲喚她。
“洛洛?快醒了。”
聞洛迷迷糊糊的直起腰,揉了頭發,“怎麼了?”
“要去上體育課了呀,今天你們班跟我們班一起,我特意來叫你。”對待迷迷糊糊剛睡醒的人,周書冉的語氣格外輕柔,忍不住揪了揪聞洛亂掉的頭發。
“我都忘了。”聞洛這才想起來。
鬱悶,還有點煩躁,這是起床氣的表現,她說:“好困,不想去了。”
周書冉扯了扯她,不想放棄,“快點下去啦,大家都走了。你昨晚又熬夜了嗎?我請你喝冰飲好不好?想和你打羽毛球了。”
周書冉再三催促,聞洛終於肯起來,兩人一同往樓下走,周書冉看她還一臉困倦的模樣,眉頭仿佛有皺不開的結,表情很凶。周書冉怪嗔問:“這麼困,你昨晚到底幾點睡的呀?”
聞洛想了想,“兩點?不記得了。”
周書冉說;“乾嘛要睡這麼晚呐,對身體不好。以後彆這樣了。”
“嗯好嗯好。”
周書冉聽她回答得敷衍,生氣道:“你嫌我囉嗦了!聞洛!”
看她炸毛,聞洛這才露出笑容,連忙安慰:“哪有哪有,你一點也不囉嗦,被你關心是我的福氣。”
周書冉看她笑了,又變得活力起來,也被她感染得心情晴朗了幾分,悶悶道:“你最會說了!”
聞洛哄著:“我今晚早點睡,待會跟你打羽毛球。”
周書冉這才罷休。
聞洛又打個哈欠,心想自己一定要好好補覺。
昨天在外邊玩得晚,回家了快兩點才睡,第二天是周一,她不知怎麼的很想見喬山溫,就算兩點睡她還是定了六點的鬨鐘,早早來到座位等候,一不小心睡著了,再睜開眼睛,隻看到了留下的早餐,喬山溫早跑沒影兒了。
聞洛有點兒氣,喬山溫居然不叫醒她,讓她白來那麼早,氣得連早餐都不太想吃了。
雖然知道喬山溫在這件事上也是無辜的,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都不會去打擾一個熟睡的人。但聞洛隻要不高興,或者因誰而生氣,她能毫無理由的遷怒到人身上,不管那人有沒有做錯,她一直以來都是這麼不講道理的。
所以,聞洛對喬山溫的怨念,自然而然的又增了一分。
天空萬裡無雲,操場上陽光正好,烏泱泱一片穿著藍色運動服的學生,青春洋溢,生機勃勃。
也不太熱,不會出汗弄得身上黏糊糊的,讓人心情舒暢。
聞洛和周書冉是最後到的,其他學生已經排好了隊伍,兩人暫時分彆,回到各自班級的隊伍,聽體育老師布置任務、做熱身運動。
聞洛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瞥到離她們不遠的另一邊還有一個班,聞洛隨口問旁邊的許佳純:“那是哪個班?”
許佳純看了眼說:“一班。”
“一班?”聞洛明顯來了興趣,“我們什麼時候和一班一起上體育課了?”
許佳純這人萬事通,年級裡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她解釋說:“她們調課表啦,以後周一都跟我們一起上體育課,你乾嘛?你該不會想去找喬山溫吧??!!”
許佳純一提到喬山溫就激動,沒注意音量,引得旁邊的人紛紛扭頭,眼中充滿八卦。
聞洛可能還不知道,她欺負喬山溫,強迫喬山溫給她送早餐的事情早已經傳得人儘皆知。大家都看熱鬨不嫌事大,想讓她再弄點過分的事情出來,上周一把喬山溫堵走廊那事兒,更是傳了好幾個版本,怎麼說的都有。
許佳純把聞洛往後扯了扯,壓低分貝問:“你想乾嘛??”
“我不想乾嘛啊,也許找她玩?”聞洛懶散又溫和,看起來沒有一點攻擊性。
許佳純算是比較了解聞洛的,畢竟當了三年同班同學,但大多數時候聞洛的想法她還是猜不透,“找她玩玩?她看起來像是會跟你玩的樣子麼?”
聞洛說:“怎麼不會。”
“你忘啦?今天早上主任那老家夥念違紀名單的時候沒念我名字,可上周我有少違紀麼,會長現在已經是我的人啦。”聞洛說得還挺驕傲。
喬山溫呐,就算再高嶺之花不近人情又怎麼樣,還不是要被她收買。
所以聞洛還是聞洛,在什麼時候都是有特權的。
許佳純緊張說:“就是因為沒有你名字才更完蛋了啊!”
“上周喬山溫敢記你名兒,被你往走廊上一堵,什麼也不敢了,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你霸淩啊!”
“有人傳你霸淩,比祁嫚還過分,她不聽你話你就要把她趕出淮中。”
聞洛驚訝,笑著問:“真的假的?我在她們眼裡這麼過分啊?”
許佳純用力點頭,“真的啊。”
“你到底為什麼欺負人家?違紀欄上有沒有你的名字急根本一點也不在意吧?還有你到底怎麼威脅她的?”
“喬山溫到底惹著你啥了?”
這問題許佳純幾乎問聞洛無數遍了,聞洛每次都是含糊其辭,不肯告訴她。
“你們說得好嚴重啊,我們就友好交流啊。”
聞洛這麼說,但對此並不反感,甚至覺得她們傳得很有意思。
“喬山溫背地裡不知道被她怎麼欺負”這還真是令人遐想的一句話,喬山溫背地被她欺負嗎?
聞洛一直都想的,也一直在踐行啊,她哪次碰著喬山溫沒欺負她,暗戳戳的強迫她。
隻是暫時哪有她們說的那麼過分、那麼誇張。
而且怎麼會把喬山溫趕出淮中,那她樂趣少一大半兒啊。
真到了那地步,也得是留她在淮中好好折磨才對嘛。
不過她現在也很好奇,那位會長大人知道彆人這麼議論她麼?知道彆人把她說成忍辱負重被她為所欲為的小可憐麼?
聞洛真想看她偷聽時候的表情和她那時的內心活動,一定很精彩。
聞洛眯著眼睛在陽光下尋找喬山溫的身影,很快鎖定在一個挺直端正垂著馬尾的背脊上,一眼認出是她。
熱身運動後繞塑膠跑道跑兩圈,隊伍可以解散自由活動,男生去體育室般器材,周書冉拿著羽毛球拍找到聞洛,笑著把其中一隻遞給聞洛,“喏。”
羽毛球在淮中是很受歡迎的項目,沒一會兒場地就被占用得差不多,聞洛花兩杯奶茶讓人讓了位置,可才和周書冉才打了一會,7班就有人來說老師有事找她,不得不暫停。
“抱歉啊洛洛......”周書冉不得已把球拍遞給聞洛,一臉愧疚。
她好不容易能好聞洛打球,心裡也不舍,可是事情又推脫不掉。
“沒事兒啊,你快去。”聞洛沒放在心上,她接過球拍,周書冉想了想,又說:“放學了請你吃飯吧!”
“好啊。”聞洛笑著應,周書冉看她不客氣,也跟著放鬆下來,聞洛總是這樣,這麼好,跟她相處,不會讓人有太大顧慮,不用猜,不用擔憂。她的喜怒都寫在臉上。
“那放學見?”
“好,放學見。”
周書冉走了,聞洛一下子變得沒事兒乾起來,不太想繼續找人打球,把球拍放回了7班的框裡,視線環繞了操場一周,眼眸一彎,鎖定目標。
喬山溫跑完圈後沒有什麼體育活動,靜坐在觀眾席階梯上,她皮膚太白,人又太冷,坐在那,就像炎炎夏日中的一團白雪,格格不入,即使是驕陽也無法將她融化。
她旁邊坐著一個短發女生,應該是陪她的,兩人並沒有像彆的女生一樣聊天。
可能跟喬山溫這塊冰不知道聊什麼吧,聞洛並不關心這些,笑著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