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聖國的南麵,有座並不出名的臨海小鎮——天丘。
天丘有座書院,名為墨心書院。
墨心書院隻有一位先生,名叫柳墨心,是一位近而立之年的讀書人,無功名,無家眷。
五年前,柳墨心孤身一人來到天丘,於西山下搭了幾間竹屋,取名墨心書院。
起初,他隻是教鎮上的孩童讀書認字。
對於這樣一個一無所有,來曆不明的外鄉人,鎮上的百姓並未排斥孤立,反而視如親人一般。隻因鎮上的學生在他的教授之下,無論以往有多頑劣,全都變得謙遜溫順,德才兼備。
至於鎮上待嫁的女子,更是對柳墨心關懷備至。
這也難怪,溫文儒雅的柳墨心勝那些山野蠻夫何止百倍,更難得的是,他學貫古今,博學多才卻不似那些窮酸秀才清高,對任何人都是親和有禮,最最重要的是——他長得實在太好看了!
兩年前,一個整日於在鎮上為非作歹的地痞竟跪在墨心書院前聲淚俱下誓要痛改前非,隻求柳墨心將他收下,柳墨心欣然接納。
在大家都認定那地痞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時,他以半年時間,默不作聲地考上了秀才。
至此,柳墨心與他的墨心書院聲名大噪。
到後來,許多豪門富商都爭相送他們的不肖子來墨心書院,亦求他們能脫胎換骨,即使取不得功名,也有能力繼承家業。
不過柳墨心對於這些富家子弟並非來者不拒,即使奉上千金,也得看他樂不樂意收。
但凡他收了,便一定能使得“浪子”回頭,這是千金也難買的。
隻是從沒人知道柳墨心收的那些金子哪去了,獨來獨往的他仍是常年不變的素色儒衫,青黛頭巾,守著那幾間日漸破敗的竹屋。
每年三月初的時候,柳墨心都會離家幾日,登上西山,無人知曉他因何上山,因為那幾日,他會像變了個一人,陰沉地令人不敢接近。
三月初三的夜,月色下,天丘鎮的西山如每一日一樣,靜默地注視著身畔那片無際汪洋。
然而,在那西山的某處山坳裡,卻並不平靜。
“哈哈哈!這次發財了,此處果然是風水寶地!”
幾個盜墓賊高舉著手中價值連城的陪葬品,喜不自禁,任由身旁被掀了棺蓋的森森白骨曝於月光之下。
突然,一陣陰風襲來,棺木自行閉合。
哪怕是見多了屍體骸骨的盜墓賊也不免打了個冷顫。
“連個墓碑都沒有,死後都見不得人,還貪戀這些寶貝作甚,不如接濟了哥幾個,也算替你消了些前世的罪孽。”盜墓賊頭子笑著啐了口吐沫於那棺蓋之上。
“現在去擦乾淨,或許在下會放各位一條生路。”平淡卻極為陰森的聲音由遠及近。
一個身影慢慢走出樹影的陰霾,一步步走向那夥盜墓賊。
那是個書生打扮的男子,麵容姣好尤甚女子,嘴角微揚著,一雙鳳目閃耀著異樣的光,令人膽寒。
“呸!你想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卻未想過放你一條生路。”
又一口肮臟的唾沫落在棺蓋上。
那書生模樣的男子盯著那被汙褻的冰冷棺木,眼中閃過一絲傷痛,隨即猛地抬起頭來,嘴角笑意更甚。
隻是一陣驟起的風,那盜墓賊頭子已重重地跪倒在棺木前,捂著肚子,麵容扭曲。
其餘盜墓賊嚇得癱坐在地,看著那個突然近在咫尺,如閻羅般的男子。
“我答應過馨兒不再殺人,所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否則,我隻好用你的血來洗淨,馨兒生前最忌汙穢,應當不會怪我的。”男子俯下身於盜墓賊頭子耳邊幽幽說道。
盜墓賊頭子驚恐地大叫著將身後的男子推開,連滾帶爬地想要逃走,卻被男子一腳踢回到棺木前。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便成全你。”男子一腳踩在盜墓賊頭子胸口,咧開嘴大笑著,但聽著卻猶如悲泣。
男子詭異地笑著,帶著滿目的悲傷,從身旁緩緩拾起一把盜墓賊所棄的匕首。
一旁的盜墓賊見那男子當真要殺人,不得不豁出去一擁而上,想仗著人多救回他們的老大。
“沒想到你等齷齪鼠輩還懂得江湖義氣,如此我便辛苦一些,先殺了你,再送他們與你一同上路。”男子說話間已手起刀落。
“住手!”忽聞一女子大喝一聲。
男子手中的匕首正落到盜墓賊頭子的脖頸處,聞聲猛地頓住。
盜墓賊頭子乘男子恍惚之際,奪了匕首,將男子反撲壓倒在地。
男子卻不掙紮,瞪著一雙毫無生氣的眸子,等著刀子落下。
“我說住手!你聾了麼?!”一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女子衝上前扯起盜墓賊頭子的耳朵就往後拉。
“哪來的死丫頭!”盜墓賊頭子吃痛地舉起匕首轉向那女子刺去。
女子靈巧地一閃,回轉身一腳踢飛了盜墓賊頭子手中的匕首。
“老娘可是空手道黑段,你皮癢就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