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景實在太過熟悉。
就連抵著自己腦門的木倉,她背包裡都藏著把一模一樣的複製品。
麵對久彆重逢的伯|萊塔,萩絲往後仰著脖子。雖然沒能離開射程範圍,但尖削的下頜也儘力抬高,至少讓皮膚能夠離開散發著硝煙味兒的金屬管。
她清清嗓子,朗聲道:
“老客戶打折是本所優良傳統。”
“一切好商量,千萬彆醫鬨。”
令人窒息的沉默後,男人嘲諷道:
“你就是在這種地方接診?”
“總不能在大街上動手…能放下了嗎,還是我鼻孔很美?”
萩絲沒好氣道。
墨綠色的瞳孔掃過她身後桌上雜亂無章的藥品和器械,最後落在傾瀉而下的金發上。
伯|萊塔忽然換了個方向,貼著臉部輪廓一路滑過去,曖昧地穿進萩絲發間,挑落了深色的棒球帽。槍身撩起一綹金發,房車裡的燈光偏白,發根處新生的橙發清晰可見。
“染的?”
萩絲身體緊繃,嗯了一聲後才發覺伯|萊塔遠離了自己的身體。
“帶著東西出來。”
丟下這句話後琴酒就徑直離開。萩絲草草收攏桌上的醫療用品丟進背包,把擋窗戶的招牌拉下來扛在肩上,下車跟了過去。
網球場的另一側是一排老舊的公寓樓。其中兩棟廢舊已久的被鐵絲網圍了起來,亟待拆除。直線距離不遠,但萩絲跟著琴酒繞了兩圈才進到那塊狹小空地上。
昏迷不醒的男人正躺在那裡。
……
下午在濱海樂園被係統偷襲後,萩絲稀裡糊塗地表演了一出推理戲碼,成功幫助警察破案。正當她疑惑不解時,琴酒用陌生號碼打來電話,並出現在了樂園中的玻璃塔樓裡。
江戶川柯南對此反應顯得有些過度。雖然不知道兩人什麼關係,但能肯定的是,絕對不一般。
萩絲清楚記得琴酒檔案描述中的危險程度。雖然她對柯南有所圖,但眼下後者的外表完全就是小學生,集體沒什麼正麵反抗能力,暴露在琴酒視線下絕非好事。因此,冒著被醫鬨的風險,萩絲硬著頭皮偷偷跨過警戒線鑽進了塔樓,心裡默默祈禱千萬彆是上次手術環境條件不好給他落下後遺症了。
但當她爬到二樓,卻發現琴酒消失了。
隻有露台邊緣那些被壓倒的、微微顫動的綠植枝葉表明著,這裡曾經有人來過。
破手機再次收到了那個沒有備注的號碼發來的短信,約她今晚見麵。而短信中指定的位置正是這座不起眼的網球場。
對於這個危險的頭號病人,萩絲心中很難不提防,卻也誤打誤撞試探出了一些門道。否則被槍頂著腦袋時,她也不會說出那些近似玩笑的話語。
剛剛琴酒甫一出現,她就立刻察覺出他身上沒什麼傷口,被帶過來時,心裡也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地上躺著的男人襯衫肩頸處被鮮血氤開一大塊。借著路燈粗略翻看,萩絲發現他身上隻是些大小擦傷,最嚴重的是肩膀上的槍傷,明顯是被子彈射了個對穿。
萩絲有些無語。這些□□分子刀口舔血不敢去正規醫院也就算了,連找個有固定診所的黑醫生都不會嗎?怎麼還專門盯上她這種流動打工的了?
“還好是小口徑,不過也要趕緊清創。”
見琴酒站著不動,萩絲腦回路不免走偏。
這到底是讓自己來救人的還是收屍的?
一不留神把真實想法說出了口,立刻招致琴酒陰森森的目光。
“下町的瘋狂女醫生……不是很擅長就地取材,就地治療嗎?”
萩絲立刻瞪了過去。
“至少要回房車上。”
這次琴酒倒是沒攔著。萩絲檢查了一下傷者的身體,用招牌板充當擔架,將他放在上麵,小心翼翼地一路端了回去。
早就知道她力氣大的驚人,但是如同端盤子一般把上百公斤重的成年男人抬起來,且神色輕鬆如常……琴酒跟在萩絲身後,眼底泛出一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