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標出了箭頭。

綾野秀二跟著走，抵達了一個，窗戶被厚厚的黑布遮住、前方擺著放映機、沙發的奇怪房間。

雖然考慮過「是陷阱」的可能性，但係統展現出的能力，根本沒必要陪他搞一堆彎彎繞繞的事。既然反抗不了，就暫且順從吧。

他淡定地坐到沙發上。

房間門閉合。放映機投射出一排排的單人照片，照片內的全是他的珍貴的、一定要認真守護的友人。

他不由得抿唇。

係統：【請選擇一個播放片段。】

綾野秀二：……

在不清楚會不會影響到友人的情況下，他傾向於選擇可以自保的人。比如除了獄門疆這種強製封印的咒具之外，毫無弱點的六邊形戰士：五條悟。

他開口：“我選悟。”

屏幕黑了一刹。膠卷緩緩轉動，哢哢哢的，有種模仿舊世紀的儀式感。

「啪」地，兩行字亮起。

#片段截取自20■■年■月■日■時#

#罪證編號：001#

隨即，片段播出——

“喂，往下跳。”

五條悟的鼻梁上架著墨鏡，掩藏了那抹瑰麗的蒼藍色。他挑起一抹弧度，語氣囂張臭屁，充滿「唯我獨尊」的自信：“我會接住你的。”

“這是二樓。”

綾野秀二說：“我是一級術師。”

如果一級咒術師，連跳一個二樓都會受傷，那不如原地退休。少年不明白同期在搞什麼，睫毛微垂，指腹壓著窗沿：“讓一讓。”

——“我！不！”

綾野秀二：……

——“跳嘛跳嘛。”

綾野秀二：……

他注視著鬨騰卻飽含期待的同期，無奈地歎了口氣，乾脆地鬆了手，腳腕一蹬。

……疼。

他麵無表情地吸了吸鼻子。

他本來以為，五條悟是在惡作劇，想看他撞到「無下限」上的狼狽姿態。

好消息：五條悟沒開「無下限」攔他。

壞消息：就算被接住了，五條悟這個怪物的身體強度過高，撞得他鼻子……他鼻梁應該沒斷吧？

綾野秀二恍然大悟地檢查鼻子。

他那雙總是沒什麼情緒的灰藍眸子盈著水霧，在額前碎發的映襯下顯得分外可憐。

趁他專注地捂鼻子，五條悟肆意地薅亂了他的頭發，才心滿意足地低頭，湊到他的眼前，捧著他的臉，笑眯眯地幫他檢查。

隻是。

檢查途中，瞥到他被淚珠粘濕的睫毛。

越來越心癢。

腦子一抽，咬了他的鼻尖一口。

綾野秀二（麻木）：……

——畫麵定格。

#罪證編號001#重新掛在中部。

係統體貼地圈出了考點：隻有處於上帝視角，才會發現，五條悟的神態，不是他想象的「頑劣得意」，而是非常的、非常的溫柔。

墨鏡下的瞳孔，無比沉醉地望著他。

係統：嗯，明顯極了。

它問：【怎麼樣？品出什麼了？】

綾野秀二沒吭聲。

他盯著屏幕，呆了半晌，才顫抖著捂住臉，虛弱痛苦地反問：“那個……能不能不要……繼續放我的黑曆史了……”

係統：？

係統：？？

係統：？？？

——你就品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