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法之辨 和扶蘇貼貼。(2 / 2)

“咳,說笑而已,肯定不會說話的。”尚謹收起那副笑嘻嘻的模樣,正色回答,“不過前麵說的是真的,海綿住在海裡。”

“我還未見過海。”扶蘇頓覺自己眼界狹隘,還要多多見識外界,而不能日日讀書。

“以後定有機會。”

說不定還能像祖龍一樣出巡,不過按扶蘇的性子,應該不會喜歡這種鋪張的出巡。

扶蘇又好奇地問:“不知是哪位前輩?這話說的在理。”

“我是偶然遇見這位前輩的,他是隱居在山林河海的隱士,不願透露自己的姓名,我也不知曉他的姓名。”尚謹繼續瞎編。

“原來如此。”扶蘇並未繼續追問,如今確實有不少隱士,“與謹講話,大有裨益。”

“先前公子問我,在我看來,雖然學說之中強調律法,平日裡卻並非無趣之人,而是個有情之人。”尚謹緩緩講述自己眼中的韓非,“我遇到先生時,被鄰裡的孩子欺負,是先生替我解圍。”

扶蘇小心翼翼地問:“是因為你口吃嗎?”

他不想戳到彆人的痛處。

“嗯,其實也與我不理他們有關。”尚謹笑得灑脫,“公子彆這麼看我啊?悄悄告訴你,當時先生若是不來,我就一拳打他們臉上了。”

“我可是很能打的!”尚謹揮了揮自己的拳頭,“按秦律,我要是打了他們才被先生看到,豈不是要被當成鬥毆?”

其實他不太能打,隻不過那時候有點上頭。

“不算,他們挑釁在先,何況你隻是個孩子。”扶蘇搖搖頭,這種欺辱旁人的,也該罰。

“對了,給你看看。”尚謹從一旁拿起一卷竹簡。

扶蘇接過竹簡展開,失了言語。

“是先生給小麻雀寫的悼文。先生不僅口才好,還文采斐然。是不是寫得很好?”

“那是之前你喂的那一隻嗎?”扶蘇想起那一日尚謹與那隻小鳥聊天的樣子。

“你都看到了?”尚謹很是意外,趕緊回憶自己有沒有在筵席上做什麼傻事。

“嗯。”

“沒事的,現在有另外一個來陪我。”尚謹喊道,“赤陽子!”

丹雀飛了過來,跳到了桌上,衝扶蘇叫了兩聲。

“總之,先生是個很好的人,跟著他能學到很多。”尚謹總結了一句,試探著問扶蘇,“公子是不是不喜刑名之學?”

“隻是不喜重法。”扶蘇搖搖頭,算不上厭惡,隻是他總會有偏向性。

“我也是如此,太過嚴苛並非好事。”尚謹點點頭,“但法不可廢,德不可不興。”

“你也如此覺得?”扶蘇聽他這麼說,竟有些意外之喜。

“自然。”

「怎麼後世人人都說扶蘇不支持法家,腐儒懦弱啊?這不是思想怪好的嗎?」

【洗腦包啦!畢竟記載不多,很多都是推測。不過也不排除,現在很正常,後麵被洗腦的可能性。距離曆史記載的時候還有好多年呢,宿主你要小心那些博士了。】

畢竟從尚謹改變韓非命運的那一刻起,以後的曆史便不可控了,很可能不會按照史書走了。

「我明白。」

“我覺得兩者各有可取,各有不足。”尚謹問扶蘇,“不知公子可讀過先生的《有度》?”

“讀過。阿父愛重先生之文,我也看了,隻是有些地方並不認同。”

“那《有度》一篇,公子覺得有可取之處嗎?”尚謹抬頭望著扶蘇。

扶蘇同時開口問道:“你可有喜歡的句子?”

二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法不阿貴,繩不繞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辭,勇者弗敢爭,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

尚謹意猶未儘,還想與扶蘇繼續論下去,卻聽得偏殿的門打開了。

兩人連忙起身往門口走。

“扶蘇。”嬴政眼中帶著笑意,喊了一聲扶蘇。

“阿父!”扶蘇先是和嬴政行禮,又喊了一聲韓非,“先生好。”

他跟著尚謹用了敬語,韓非亦是回禮。

“謹見過大王。”

尚謹剛行完禮,便聽見嬴政說:“聽韓卿說你昨日病了,不必多禮。”

「這就是愛屋及烏嗎?」

【畢竟秦始皇真的欣賞韓非子。】

“方才聽你們提起《有度》?”嬴政正是聽到那句話,見扶蘇亦是欣賞韓非的思想,故而滿意。

扶蘇答道:“是,我與謹都很讚同這一句。”

“不錯。”嬴政頷首肯定。

“日後你每日中時後跟著韓客卿學刑名之學,至於判案斷獄……若是都讓韓卿來教,未免勞累,今日寡人見一尚書卒史,精通律法……”

尚謹心頭有些不好的預感。

始皇帝啊,你說的這個尚書卒史,不會叫趙高吧?

不要讓趙高和扶蘇有任何關係啊!

他開始拚命給韓非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