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 衝衝衝!(1 / 2)

鹹陽宮。

韓非將一切轉述,又補述了一些自己的見解,才問道:“君上以為如何?若是不成,非回去訓斥他異想天開便是。”

“韓卿覺得可行嗎?”嬴政反問韓非。

“李牧若能為秦所用,自然是好的。可非以為,他不會為秦所用,而是會為秦人所用。”韓非客觀分析此事,“正如謹所說,他與秦嫌隙已深,即使入秦為臣,秦之臣子也未必容得下他。”

“可若是讓他在代地長城防守匈奴,卻是不同了。”韓非深思熟慮過後才來進言,“他在代地勢力雖大,卻不足以成為秦的憂慮。”

“若是他心中不服秦,又如何與秦臣相處?”

韓非推薦了自己的弟子:“若一切順利,則尚謹可用。若謹可救李牧,自然可與他深交。謹往後必然要入朝為官的。”

“一統六國所需兵,錢,糧,實在數額巨大,李牧手下尚有十數萬邊軍,他們的家人多在代地,天然是軟肋,他們不會輕易造反的。何況李牧年事已高……”言未儘而意已達。

“可若是敗了。”嬴政眸色微冷,卻勾起一抹笑,“尚謹是秦人,李牧被一秦人所救,趙王遷隻會更加猜疑,越發想要殺死李牧。”

韓非頷首低眉,沉聲道:“趙大勢已去,內外挾持之下,他如何能活呢?”

*

尚謹要去趙國的事雖然同家裡人說了,他們卻不知道他要去趙國做什麼。畢竟此事隱秘,連尚翟也隻是知道此事事關重大。

薑青虞歎了口氣:“趙國如今戰亂,你怎能去趙國呢!你執意要去,連兄嫂都無異議,我也不好說些什麼,千萬保重。”

“姑母,安心。”

“你啊!我本是想下月去巴蜀的,還想著你們會不會舍不得,你倒是先跑了。”薑青虞打趣著他。

“姑母去巴蜀做什麼?”尚翟思考一番,第一個想到的是巴清,再就是都江堰,還有兩千年後的火鍋……

“你怎麼每次提起巴蜀都和餓著了似的?”薑青虞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滿是神往,“你可知巴清?”

見他點頭,薑青虞開玩笑說:“去投奔啊。”

“啊?”尚謹一愣,他們家還能和這位戰國七富之一扯上關係?

“逗你玩的,是想去巴蜀見識一番。我此去巴地,若真能拜見請教便好了。”薑青虞捏了一下侄子的臉,她要是真認識巴清就好了,那樣的人物誰不想見一麵呢?

“那我祝姑母事事順遂!”

尚謹倒不擔心薑青虞的安危,秦漢時對女子沒那麼多限製。真說起來,他可是親眼見過姑母單手提鼎。

當然,沒有秦武王的九鼎那麼重,也比不上項羽舉的鼎,但是也極為驚人了。

「真好啊!我要是去了後世,還能見到允許女子經商的法令嗎?」

【前期的幾個王朝還是可以的,至於後麵的……宿主,你要是位極人臣,可以試著改嘛。】

*

他們此次特意繞了遠路,從秦到魏,再到齊,然後才到邯鄲。

尚謹和鄒瑕坐在一輛車上。

鄒瑕不時打量著身邊的小孩,他隻知尚謹是諫議大夫尚翟之侄,拜師於韓非,與大公子扶蘇和大將軍王翦之孫王離乃是好友。

可甚至於他出發前,姚賈千叮嚀萬囑咐,一切要他與尚謹共同商酌,若有分歧,暫時以尚謹為主。

他本是心中有些怨氣的,可見到了尚謹卻無端覺得這孩子定不簡單,姚上卿定有深意。

“聽聞鄒使本是齊人?”尚謹選擇了主動搭話。

“四年前來秦,做了姚上卿的門人。”鄒瑕點頭答道,“可惜一直未曾得到重用。”

“這正說明姚上卿看重鄒使,寶劍從來都是要藏起來,待到危機時刻,一擊中的。”尚謹揚唇一笑,“若是姚上卿早早重用,今日又怎麼會是鄒使前往趙國呢?君上與姚上卿將此事托付於鄒使,便是信任鄒使的才能足以為我大秦帶來轉機。”

“難怪姚上卿對你讚不絕口。”不得不說這些話讓鄒瑕心裡很是舒服。

“姚上卿與鄒使謬讚了,我不過一稚子,要學的還多,謹正欲請教鄒使之計策。”

時間緊迫,他們即刻出發,還未來得及交流,如今出了鹹陽城,他才開口詢問。

“原本的計策是,我前去賄賂趙相郭開,讓他在趙王麵前散播李牧和司馬尚不肯帶邊軍守衛邯鄲,乃是有謀反之意。”鄒瑕壓低了聲音,“至於之後他們如何做,我們也難以乾涉。若是計成而李牧未死,我會為郭開出謀劃策。那時郭開已得罪了李牧,他不得不想辦法殺了李牧。”

“好計謀!”尚謹不得不讚歎秦國當真將反間計用到了極致,偏偏各國君王愚蠢,永遠不會吸取教訓,“隻是如今我來了,或許於細枝末節上,將有些不同,但仍以鄒使為主。”

“前期鄒使的計策並無變動,依舊是賄賂郭開如此做,而我將拜會原本是齊人的趙將顏聚,說服他為我們所用。”

“他極有可能被趙王派去替代司馬尚做裨將,屆時將有大用。”

“顏聚……此人我認識。多年前在齊國曾有緣一見,不曾想他來了趙國。他打仗雖還不錯,實則是個莽夫。常常念叨百年前他的祖宗乃是齊國重臣,如今卻已沒落。你竟認得他?”鄒瑕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這裡麵還有另一個齊國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