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伸出手,“你現在找人把我拷走,然後殺了我吧,我願意為你的失望買單。這是我唯一付得起的東西了。對不起。”
亞連的怒意被點燃,狠狠擂了一拳我的肩膀,搖了一堆保鏢把我按在地上。亞連踩在我的腿上,用膝蓋頂住我的腹部,“戒指在哪裡?”
我道:“被搶走了。”
亞連:“被誰?”
我又說:“不記得了,隻記得姓江。”
我聽見他又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是平時我就詛咒他趕緊死了,但現在,我希望他千萬彆死,不然我才會真的死。
他咬牙,“那你為什麼要偷走它,你就是為了換錢嗎?”
我笑起來,虛弱地道:“當然是為了換錢,萬一我不會死呢,能換錢就夠我逍遙了。”
他突然意識到不對:“可是你剛剛明明說你以為是贗品!”
感謝老天,他發現了。
“就……就算是贗品,也可以換錢。”
我遲疑地道。
他仿佛掌握了這場對話的節奏,捏著我的下頜逼我看他,“那你剛剛為何又說,你沒死才後悔,你嘴裡到底有多少真話?”
起碼我們剛剛對話裡,我的確說了一句真話。
我心想。
我無力地垂下腦袋,自暴自棄一般緩緩道:“好吧,我確實以為我會死,也確實以為那是贗品。所以,我知道我沒辦法再見到你了,於是想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一些紀念。”
亞連薄唇微張,捏著我的手像被燙到一樣抽開了,他甚至有些倉皇,“什麼?”
我失落地道:“對不起,我不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賴賬的,隨你處置,這是我的錯。無論是想留下紀念,還是偷走戒指,都夠我死一百次了。”
“紀念是什麼意思?”
亞連許久才問。
我說:“是不該被說出來的那句話的意思。”
我苦笑道:“對不起,我最後還是沒有保護好它。”
亞連沉默幾秒,突然暴怒起來朝著周圍的保鏢喊道:“都滾開!滾開啊!”
一眾保鏢好像很習慣他這種無端發火大喊的樣子,一句話不說,立刻退下了。
他們離開後,亞連才走過起來,好一會兒流下淚水來,“那你剛剛又不說,你是啞巴嗎?”
剛剛說出來就沒效果了。
我想著,卻還是往後縮了縮,“對不起。”
亞連又昂起腦袋,仿佛生怕他的虛無的皇冠會掉下來了似的,“你就隻會說對不起?”
我想了下,又道:“謝謝你救了我。”
他瞥了下嘴,將我扶起來,用手輕輕觸碰我的傷口,又低下頭,“那你為什麼,會……紀念?那幾天,我對你明明沒那麼好。”
“因為我沒有見過像你一樣的beta……”
我低下頭。
很好,今天講了第二句實話,每天三個實話名額快用完了。
亞連道:“其、其實,我沒有覺得紀念不可以,但是——”
他磕磕巴巴地說:“下次告訴我,一定要告訴我,我沒有耐心的,但我真的不是、不是……”
他說不下去了,我懂,你們傲嬌的程序人格都這樣。
媽的,都二十三世紀了,到底誰還幾把喜歡這種人設。
我伸出手,摸了下他的頭發,又迅速收回手,“對不起。”
這一次,亞連說:“沒關係。”
短暫的沉默後,他問道:“你的戒指為什麼會被江——那個警官搶走?”
我尷尬地撓頭,輕聲說:“我向他求情了,我說,我有一個非常非常放不下的人。所以希望臨死之前,能讓我寫一封信。他很疑惑,因為我的檔案裡並沒有相熟的人,以為我要通風報信。”
亞連沒有問那個非常放不下的人,隻是側過臉去,嘴角掛了點笑。
我又道:“所以我拿出了戒指,結果被搶走了。”
我神情暗淡,“我當時求過他,但是被打了,對不起,我確實是廢物。”
“他還打你了?”
亞連顯然有些生氣。
大哥,你剛剛差點也想打我。
我憋住了這句話,小聲道:“沒傷害到重要地方。”
他莫名有些臉紅,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在哪裡?”
我本來沒彆的意思,現在好了,心猿意馬了。
我強行繃住腦子裡的馬賽克畫麵,“讓人踹了我一腳而已,沒什麼,背後應該早就消腫了,你放心。”
亞連還想問,但他的對話馬上被通傳的聲音打斷了。
“少爺,江先生前來做客。”
傭人道。
蕪湖,果然是為了抓人贓並獲。
還好,還好我動作更快。
我心裡一陣後怕。
亞連咬住唇,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低聲道:“你先不要露麵,我會幫你解決的。”
他又補充道:“就……當是為了你的紀念。”
我憨笑:“什麼?”
拜托拜托,一定要吵起來。
你們要是心平靜和把事情理清楚了,我直接死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