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隔層裡散開幽藍的光,木板上都是食物殘渣。陶初一跳下去,彎著腰在隔層中往前摸索,燈光照亮的範圍裡突然多出一道黑影。
她高舉手機,那東西猝不及防闖入視線,有手有腳,臉被淩亂長發遮擋大半,就像影視劇裡的女鬼。
那個人突然調轉方向,手腳並用往角落裡爬。
陶初一緊追不舍,但還是慢了一步,人從通風口跳了下去,她也跟著往下跳。
下去才發現,這裡竟然通向姐姐的臥室。
不人不鬼的東西直接衝向雙人床,南宮雲裳被動靜吵醒,睡眼蒙矓根本反應不過來。
“姐姐小心!”
情急之下,陶初一抄起手邊的花瓶照著那人後脖頸砸過去。
“嘩啦!”
瓷瓶稀碎,人也趴在地上不動了。碎片上染了血紅,半個瓶口還留在陶初一手上。
南宮雲裳驚恐的看著這一幕,臉色慘白如紙,做不出任何反應,隻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雲姨應該是聽見動靜了,推門進來的刹那,尖叫聲響徹整座彆墅。
陶初一剛才留幾分力道,那個人隻是昏過去了。
“叫兩個保鏢上來,把人抬下去看好,順便包紮一下。然後報警。”
聽見她的話,雲姨如夢初醒,趕緊跑下去喊人。保鏢上來七手八腳的抬人,收拾殘局。
陶初一注意到南宮雲裳還是呆坐在床上,驚魂未定。她走過去,忍住想要把人抱住的衝動,抬手按在南宮雲裳的左肩上,輕輕拍了兩下。
“沒事了,你現在很安全。”
南宮雲裳回過神,仰起頭。也不知道為什麼,陶初一這個人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那雙眼睛像是可以通曉人心似的。
她說沒事了,自己就真的頃刻間安心不少。
“謝謝。”
南宮雲裳剛受到驚嚇,想不出多餘的話,隻有這兩個字。
陶初一露出笑顏,令人心安。
“保護您,是我作為助理的職責。”
過了一會兒,外頭警笛爆鳴。陶初一陪南宮雲裳下樓,趙隊已經帶人趕到,恰巧這時候昏迷的人也醒了。
她頭上纏著一圈白紗布,擋開頭發露出原本的樣貌,所有人都表情怪異。起初,陶初一還不明白,直到她看見那個人的臉,當時就愣住了。
那張臉,竟和姐姐有七分相似。
因為是素顏,可以清晰看出來動刀的痕跡,如果化上妝,大概率能以假亂真。
在趙玲瓏的盤問中,這個女人交代了所有她所知道的經過。
女人名叫張莉,是無學無業的邊緣人,靠接一些非/法的活兒維持生存。三個月前,有一個男人找到她,給出大筆酬勞讓她照著照片上的人整容。
一個月前,她又按照那個男人的指示,趁著南宮雲裳為母親慶生在彆墅舉辦宴會的時候,混入服務生裡,藏進儲物室的隔層。
整整一個月時間,她白天就待在裡頭,晚上才出來拿吃的和水,每天都向男人彙報南宮雲裳的動向,順便學習南宮大小姐的習慣,準備取代她。
但那個男人從來沒有在她麵前露出真容或者告訴她名字身份,她隻有男人的一個微信賬號和彙款賬號。男人會找上她,也是因為她原本的臉形輪廓和南宮大小姐有幾分相似,再整一下五官就可以很像了,大幅縮短了手術恢複期。
趙玲瓏把人帶走,查銀行記錄需要一定的時間。在此期間,她們還需要再詳細審問一些細節。
在儲物室的隔層裡有一部手機和殘餘的水、食物,再調出來一個月前的彆墅監控,確實是有個看不清臉的服務生趁亂進了彆墅,再也沒出來。
一想到這一個月以來,彆墅裡都有個人如影隨形,南宮雲裳就感到突如其來的冷意,冰冷的指尖發疼。
陶初一依舊留在彆墅裡陪她,安靜的等她把事情捋順了。
三個月前,南宮雲裳調出所有回憶,都沒有找到什麼異常的地方。
陶初一也覺得奇怪,如果是為了財產,為什麼三個月前才找替身整容?很顯然是臨時起意。又是什麼原因讓某個人突然想要取代南宮雲裳?
細思極恐。
事情算是解決一半,南宮雲裳的精神狀態有明顯的好轉,睡覺再也不會有被人盯梢的感覺了。她從保鏢裡專門抽出人力,專職盯彆墅監控,避免等到最後出了事再找。
做好這些安全防護工作,南宮雲裳找回失去的安全感,上班的時候整個人也給人一種容光煥發的感覺。
兩天後,趙玲瓏給出最新消息,稱張莉的同夥找到了,那個男人也是慣犯,經常做拿錢辦事的違/法買賣,案底已經摞出一頭高。可這個人神出鬼沒,一直沒落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