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南宮雲裳聽上癮,不講也要瞪她。
故事講一半,天理難容。
沒辦法,她開的頭兒,再受眼刀也得講完。
“後來那個企業老板說自己連著三個晚上都在做夢,夢見自己躺在酒店房間裡,耳邊還是有男人的哭聲。而且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她發現哭聲是從床底下傳出來的。”
陶初一悄悄握住她的手,和她靠在一起。溫暖襲來,南宮雲裳覺得自己又可以了,沒什麼害怕的。
“於是,她壯著膽子掀開了床單,往床底下一看,有個男人躺在那裡。男人轉過頭,露出一雙血窟窿。”
陶初一隻覺握在掌心的手冰冷,趕忙解釋,“就是網上的鬼故事,瞎說的,原型是女老板遇見一樁人命案,屍體被藏在酒店房間床底下。”
南宮雲裳甩開她的手,坐回去,“你這個月獎金沒了。”
“誒,不是,姐姐,你聽我說。”
車子引擎聲音,蓋過了她的求饒聲。咕嘟咕嘟往外冒的壞水兒被獎金壓回去,陶初一叫苦不迭。
從遊樂場往市中心走,中間路過一段荒無人煙的直行道。原本南宮雲裳一腳油門就過去了,可開到半截就看見路邊停著兩輛車,有人廝打在一起。
陶初一看的清清楚楚,是一個中年女人帶著兩個男的在對付年輕女人。
“是幢勢總裁的夫人。”
南宮雲裳一眼就認出來了,踩下刹車,停在那兩輛車子後頭。
“什麼?”
陶初一立馬猜到了另外那波人是誰。
“你這個狐狸精,勾搭外頭的野男人,害死我兒子!”
蔣夫人厲聲嗬斥,指揮兩名保鏢把人綁上車。
前總裁夫人掙紮著,頻頻掙脫兩名保鏢,想往自己車裡鑽,雙方正僵持不下。
這個時間,這條路,確實沒什麼人經過。
南宮雲裳按下車喇叭,指示燈晃瞎人眼。
“誰啊?”
蔣夫人抬胳膊擋住光線,退了兩步站到馬路牙子上。
兩人下了車,陶初一比南宮雲裳快一點,走在前頭,確保那些人不會對姐姐動手。
原本有個保鏢已經站出來,但因為陶初一沒有再往前。可能是來自專業保鏢的直覺,單是陶初一鎮定自若的態度就不是個好對付的。
南宮雲裳站在後麵,頗有點有恃無恐的模樣。
“蔣夫人,好久不見,您這是做什麼?”
“原來是南宮小姐。”
蔣夫人收起盛氣淩人的態度,不過也沒好到哪裡去。
“這是我們家事,她勾引野男人害死我兒子,就該償命。”
“我沒有,都是這個老巫婆胡說。你兒子活著的時候,你就挑撥離間。現在他死了,你還想潑我臟水!”
趁著這個機會,前總裁夫人推開保鏢,退到安全距離。
南宮雲裳笑笑,拿出手機,撥打報警號碼,“我覺得現在這個社會了,判人罪行,要講究證據,不是誰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定的。蔣夫人,您說是不是?”
可能是怕引來警方介入,沒有證據就尋仇對自己不利,蔣夫人甩下兩句閒話後麻利兒上車走了。
“今天真是謝謝你,南宮小姐。”
前總裁夫人還想繼續說些感謝的話,被南宮雲裳抬手製止。
“不用,我不過是阻止一場犯/罪,倒不是為了幫誰。”
車子從前總裁夫人麵前開過,留下一陣汽車尾氣。
陶初一偏頭看向車窗外,馬路兩邊是黑漆漆的樹林,顯得月色都陰沉了。
“蔣夫人婆媳關係挺差啊。”
南宮雲裳繼續開車,目不斜視。
“出了名的差,蔣夫人可是老滾刀肉了,當然她兒媳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陶初一環抱雙臂於胸前,低著頭好像在沉思。
“你覺得,是蔣夫人還是她兒媳乾的?”
南宮雲裳知道她對這種事的敏銳度比平常人高,所以問問她的高見。
“也許都不是。”
陶初一抬頭笑了,“我沒看過現場,也不知道他的人際關係,利益危害,判斷不出。不過如果他身邊的人都沒有嫌疑,也可能是他在外頭惹了什麼人。”
南宮雲裳挑眉,“什麼人?”
“比如融資,投資虧空,賭博欠債,高利貸還不上。都有可能,不過這得查看公司整體資金流了。”
陶初一放鬆靠在椅背上,閉目凝神,昏暗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打下光影。
“我也是隨便猜的,不一定是這麼回事兒。”
南宮雲裳掃一眼旁邊,沒再打擾她,一腳油門開上高速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