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霆的手臂冒起青筋，他用力把手握成拳頭，抑製住了自己內心的渴望。

他在心裡罵道，omega……都是賤種，這該死的聯邦法！他已經栽過一次跟頭了，可不能再栽一次了。

敬瀾寫下兩個字：勤學。

寫完後在宣紙上晾了晾，對文霆笑了笑：“這副字送給你，聽說你要高三了，一定要好好學習呀，勤學刻苦，考個好大學。”

文霆點點頭，咧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聽說舅媽和舅舅都是中心大學畢業的，我也要更努力才能像你們一樣優秀。”

聽了文霆的話，敬瀾笑了起來：“聽你媽媽說你成績很好，考上中心大學一定沒問題。”

文霆看著敬瀾的笑顏，omega的眼睛平日不笑的時候往上吊著，像狐狸一樣，一笑起來，就彎成了月牙，文霆抿抿嘴唇：“我聽天氣預報說，這邊要下雪了，等雪停了，舅媽可以帶我去到處轉轉嗎。”

敬瀾：“當然可以啊。”

文霆打開房門，冰冷的空氣從外麵滲入：“那就這樣說好了。”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又大又急，敬瀾從醫院出來，整張臉埋在了圍巾裡，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頭發上，要是天氣再冷些，不一會兒就會結成冰晶。

手機振動了一下，周尹峰：“下雪了，早點回家。”

他嘴唇一抿，露出一個笑容。

敬瀾迎著雪往飛行中心走去，他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幾個舉牌子的人從他身邊走過，敬瀾抬眼，認出為首的那個人是之前爬到飛行器雕塑上的男孩，此時他身後跟了四五個人，有男有女，年紀最大的有六十，最小的就是他。

他們手中的牌子寫著“給群眾一個交代！！”“讓周銘下台！！”“我們不要欺騙，我們要事情的真相！！！”

每句話的後麵都有幾個大大的感歎號，代表他們激動的情緒。

路過的人竊竊私語，紛紛看著他們，也有人掏出手機照相。

為首的男孩大聲叫道：“M908不是簡單的失事，是聯邦的失職！”

“航天飛行中心的最高領導周銘不作為，隱瞞事情的真相，我們失去家人的時候，他還在遊艇參加聚會，我們要求周銘出來道歉！我們要周銘下台！！！”

“我們要有人為我們家人的死亡負責！我們的家人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敬瀾怔愣的看著他們，男孩帶著其餘的四五人往前走，邊走邊訴說著他們的委屈以及事情的真相。

M908短短幾天已經淡出了大眾的視野，與這件事情沒有關聯的人早就忘記還有一架失事的小型飛船。

幾人情緒激昂，邊吼邊揮舞著手中的牌子，人群後方忽然傳來一陣騷動，敬瀾往後看了一眼，失聲叫道：“警察、警察來了！快跑！”

男孩回頭，兩人的目光相接，他看見男孩碧藍色的眼睛，本該和天空一樣的顏色此時布滿了血絲，就像傍晚的天空被染上了紅色的晚霞。

他們反應過來，衝出人群跑掉了。

等警察來的時候，幾人早就跑遠了。

敬瀾喘著氣，驚魂未定，他的手微微發抖，剛才他大叫出聲，十分的顯眼，留在原地的無關群眾看著他低聲交談。

警察被眾人的視線吸引，看見了獨自一人麵色有異的敬瀾，幾人走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證件：“這位先生，請問你剛剛看見了那幾個人的正臉嗎？”

敬瀾被問的一懵，他搖頭，結巴道：“不、不知道，我什麼都沒看清楚。”

他擺手聲音顫抖臉色也不好看，表現的太過異常，有人在為首的警官耳旁低聲說了幾句話，那警官看敬瀾的眼神起了疑慮，敬瀾往後退了兩步，手心出汗，心臟也是砰砰的跳個不停。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在後麵喊道：“劉警官。”

為首的警官回頭，敬瀾隻看見兩個高大的男人向他們走來，兩人穿著便服，其中一人有著寶石紅的眼睛，英俊的臉上帶著生人勿近的疏離冷淡，他對劉警官伸出了右手。

兩人握手，陳冬業的目光短暫的落在了敬瀾身上一下，又很快的看著劉警官：“這是怎麼了，我朋友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劉警官一聽敬瀾是陳冬業的朋友，連忙道：“原來是少校的朋友，沒有什麼大事，就是又碰到了前幾天在中心門口亂嚎的那小子，這次他還帶了好幾個人在街上亂晃，我們本來想把他抓回去拘留，結果被他跑了，正好你朋友在這裡，我就問問他是否看見了其餘幾人的臉。”

陳冬業目光一轉，與敬瀾四目相接：“你看見他們的臉了嗎？”

敬瀾搖頭，他也沒想到陳冬業會出現在這，陳冬業後麵的男人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嘴角帶笑，敬瀾覺得那男人看著有些眼熟。

陳冬業衝劉警官笑笑：“抱歉啊警官，他說他沒看見，我們本來約好要去喝點東西，等了他半天都沒等到人，沒想到他在這裡，你看要不……”

劉警官哈哈笑了兩聲：“你怎麼不早說你們有事，那你們走吧，我們去找其他人問問。”

他也對敬瀾笑了笑：“抱歉耽擱你時間了。”

陳冬業又和劉警官寒暄了兩句，便帶著敬瀾走出了人群。

那眼熟的男人笑眯眯的衝他擺了擺手，一張臉笑得就像是要開出一朵花來了：“敬瀾，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