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一處小溪邊,見溪水清涼,旁邊又是一片竹林,便說道:“清風,月池,你們用這些竹子搭一間竹屋,我們就在此住下來,不走了。”
薛慕華一聽,說道:“你這人也真夠懶的,要是沒有兩位姐姐,你是不是要露宿街頭啦?”
清風一聽,連忙拉著薛慕華的手,向竹林走去,邊走邊說道:“以後,你不要這樣說他了,不然的話,我們會生氣的喲!”
薛慕華說道:“你們乾嘛這麼怕他呀,本來就是嘛。”
月池說道:“你知道嗎?就是你剛才那一句話,要是我們說了那就不好了,幸好是你說的,記住,以後,千萬不要亂說話,乾活吧。”
這裡很清靜,離喧鬨的集市很遠,但門前的這條小溪卻流向城內,也是這裡百姓的生命之泉。
在城內住著一戶姓梅的人家,祖上幾代都是靠賣琴為生,梅姓人家有一位女子,叫梅傲霜,今年已有二十,卻還沒有一個合適的人家,家裡人都很著急,四處托人說媒,都被梅傲霜給打發了。此後,家裡人再也不管她的親事了。
樓台上空掛著一輪明月,她淺淺的勻了一層鉛粉,好像梅花樹上敷上了一層白雪那樣淡雅飄逸,她的身姿像冰一樣高潔,小小的金蓮穿著一雙淩波羅襪。
雨,停了下來。
樓外有一隻孤鴻飛過,那悲淒的叫聲漸漸遠去,也不曾帶來遠行在外的人的書信,紅顏憔悴,風韻廋損,情思深切,正傷心時,又傳來城頭上黃昏時淒厲的角聲。
她來到院中,見那爐裡殘餘的香煙,還在身上繚繞,歎道:“嶺上梅花開,紅雲掛山崖,莫說冬寂寞,縷縷清香醉心懷,白雪壓枝頭,自有紅顏在,揮手送得嚴冬去,含笑迎春來,欲折一枝梅又怕春去不再來,風雨梅花落,丹心土裡埋。”
一位女奴走了過來,道:“小姐,我找了你半天了,原來你在這兒呀,怪不得我找尋不著。”
梅傲霜問道:“找我有事嗎?”
女奴說道:“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呆在這裡啦,外麵天涼,不要傷了身子,我陪你進去吧。”
梅傲霜笑了,微微說道:“瞧你說的得,難道我真的是弱不禁風的女子嗎?你去給我拿一件披風來,我要在這裡彈琴。”
女奴問道:“就是那首《梅花引》嗎?”
梅傲霜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好聽嗎?”
女奴搖了搖頭,道:“好聽是好聽,就是太淒涼了,叫人好想哭呀,我不要,我要聽寫高興的曲子。”
梅傲霜站起身來,說道:“我還有什麼高興的事呢?沒有,永遠也不會有的。”
女奴說道:“小姐,你不要悲觀嗎?我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梅傲霜輕聲咳了起來,說道:“但願吧,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你看,爹娘不會逼我嫁人了,我也不用去管店裡的事情,每天就在家中彈彈琴,賞賞花,多好啊!”
梅傲霜輕輕地彈了起來,小聲跟著琴聲和了起來:“年年江上見寒梅,暗香來,為誰開;疑是月宮,仙子下瑤台,冷豔一枝春在手,故人遠,相思寄與誰,怨極恨極嗅香蕊。念此情,家萬裡,暮霞散綺,楚天碧,片片輕飛,為我多情,特地點征衣,花易飄零人易老,正心碎,那堪塞管吹。”
就在這時,突然“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了,闖進幾人,手中搖晃著大刀,樣子十分凶惡。
梅傲霜問道:“你們想乾什麼?”
其中一人說道:“我們是來收保護費的,上月的加上這一個月的,一共是二百兩,給錢吧。”
站在前麵的一個人,身著綠衣,衣衫上繡著蓮花的圖案,見這身打扮,並非尋常人家。
梅父說道:“各位大爺,我們這幾天生意不景氣,就寬些幾天吧,等生意好了,我們就一起還給你,好不好?”
站在前麵的年輕人笑了起來,說道:“梅老伯,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好,我可以答應給你幾天時間,不過,這位美人......”
梅父見這些人並非善類,收保護費是假,搶我女兒是真,連忙說道:“各位大爺,小女不懂事,求求你們,就放過我們吧。”
“放過你們,你認為可能嗎?聽說梅姑娘彈得一手好琴,在下今日有幸,能一睹姑娘芳容,但不知姑娘可否為我彈奏一曲?”
梅傲霜用絲巾蓋住了琴,說道:“你不配聽我的琴,最好給我滾!”
“哈哈哈,大哥,你看,這小美人生氣了,不過,生氣起來,似乎更加動人了。”
不知何時,從門外走進一老漢,滿頭蓬發,衣衫破爛不堪,手裡緊握著一把玉簫。
梅父微微笑道:“傲霜,我們進屋去。”
老漢走了過去,道:“梅青竹,交出《梅花引》,我可以饒你不死!”
梅父哈哈笑道:“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有忘記,你要到什麼時候,才可以放下。”
老漢回頭看了看幾人,問道:“你們若是不想死的話,就趕快滾,梅青竹,你當真還是不肯交嗎?”
梅青竹說道:“師父有命,決不能把琴譜交給你,我不能違背師父遺願,師兄,你走吧。”
老漢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梅青竹說道:“梅若鬆,我們號稱歲寒三友,沒有想到,二十年後,我們要自相殘殺,唉!真是可悲呀!”
梅若鬆說道:“這還不是要怪你,如果你交出琴譜,我們也就不至於落到今日之地步,我再問你一句,你交還是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