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托人在郊區租了一所老屋,雖然有些年久失修,但是十分寬敞。趁劉波還在住院,他請人整修布置一番,買了些複古的民國風格家具擺設,又找了一個女孩子做幫傭,工資開得十分優厚,唯一的要求是,平時要穿民國時期的服裝,要稱呼主人為“少爺”“管家”。那個叫豆豆的女孩子最初對這奇怪的要求有些疑惑,但雇主實在太帥,待遇又好,而且小姑娘本來也有個想當演員的夢,就答應下來。
之後的一個月裡,劉波的身體狀況日益好轉。他逐漸能下床,由龍傲天陪著在醫院走廊裡散步,胃口也慢慢在恢複。龍傲天發現,他很多地方跟以前不一樣了。首先是口味變了,以前愛吃的咖喱,現在碰都不碰,最喜歡東北菜,尤其饞醬大骨,要不是醫生攔著,一餐能啃三根大骨棒。然後是口音,劉波出生曼穀,平時說一口泰味普通話,但現在開口就是一股直衝腦門的東北大碴子味兒。他對龍傲天說:“我叫劉ber”的時候,龍傲天真的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他抬起頭看著師哥,劉波頭上的繃帶已經拆了,暗紅色的傷痕像一條小小的蜈蚣爬在額角。龍傲天嘴角的笑意漸漸退去,他伸手輕輕拂過那道傷疤,注視著劉波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從進往後,我龍傲天,要誓死守護劉ber!”
“你還挺忠心的哈。”師哥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龍傲天忽然發現,劉波的個性也跟受傷前完全不同了。現在的他個性溫和,說話文質彬彬,以前那股痞氣蕩然無存。這不是臥底十年回歸警隊的那個劉波,這甚至不是在警校裡他認識的那個劉波。
對於這些,他曾私下詢問過醫生。醫生撓了半天頭,說道:“龍先生,人的大腦是很神奇的,有很多未被現代科學認識的領域。。。”
好吧。
劉波出院那天,龍傲天給他換上新做的長衫,自己穿了一身複古藍色條紋的西服,為了搭配,還特地配了一副金絲邊平光眼鏡。他開車把劉波接到老屋,打開車門,恭恭敬敬地說:“少爺,到家了。”
劉波下車,看到一帶白牆黑瓦的圍牆,牆頭上伸出幾支開著橙色花朵的淩霄。他推開黑漆大門進去,隻見闊大高敞的客廳地上鋪著暖黃的地磚,周圍擺設著式樣簡潔大氣的紅木雕花家具,大琺琅花瓶裡插著幾支孔雀翎毛,一架留聲機在牆角的邊桌上,播放著悠揚的樂曲。
劉波滿意地點點頭;“這房子找得不錯,傲天。”
“。。。謝少爺誇獎。”
“今天我要在府上宴請王老板,這可是個大事啊,現在人馬上就到了,你都安排妥當了嗎?”
龍傲天一臉黑線。王老板又是誰?這怎麼還臨時加角色呢?看著劉波期待的眼神,隻好先應付著:“放心吧少爺,就沒有我龍傲天解決不了的事。”
“那就好。既然老管家特意安排了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不少過人之處。”
龍傲天望著劉波。刮去了絡腮胡子、穿著月白色長衫的劉波看起來比之前年輕多了,這段時間在醫院裡休養得不錯,他比原來胖了一點,氣色也好多了,看上去還真有幾分儒雅隨和的少爺派頭。可龍傲天越來越想念那個痞裡痞氣的師哥,他想他回來。
他試探著說:“非也,我患有胃病和幽閉恐懼症,身上,還會散發出淡淡的。。。煙草味。”
然而對方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隻是皺了皺眉,轉過頭低聲吐槽了一句:“怎麼聽上去你更像少爺啊。”
龍傲天一口氣沒接上,劇烈咳嗽起來。
“你沒事吧?”劉波關心地問道。
“沒關係。我有個醫生朋友,每天下午都會來為我調理身體。”出院的時候,龍傲天跟神經科的顧醫生預約好了,每天下午上門一趟觀察劉波的病情進展。為了防止劉波產生懷疑,就假稱是龍傲天的朋友。
“越說越像少爺了。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在下。。。184!”184是龍傲天的警號,劉波之前常常取笑他,是不是特意選了跟身高一樣的數字,好讓人人都知道他的身高。“我不用報,往那一站彆人就知道180往上!”龍傲天笑著回懟,“我看你倒是需要報一報,不然誰看得出你181?要不我幫你申請換個警號?”
劉波似乎愣了一下,龍傲天內心燃起一星希望。然而。。。“誰問你了!!”
好吧。看來這戲還真得演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