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我對你.....不好嗎?”
“她跑不掉......跑不掉......”
“施主,你為苦所困,不若讓貧僧為你指引正確之路。”
“我......我要死了......”
“不會的,施主的超脫之道就在我手中。”僧人笑容平和,手掌心伏著一隻骨頭做成的蟬,骨質如玉。
躺在地上的男人,眼睛被人生挖出來一隻,喉間好像被什麼撕咬過後,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血慢慢浸透他的粗布短衫,他僅剩的一隻眼看著那隻骨蟬慢慢朝他飛過來,鑽入了他空蕩蕩的眼眶。
撕心裂肺的喊聲從此處傳了很遠,驚起幾隻白鳥。
少女在密林裡狂奔,衣衫淩亂,下巴上全是乾涸的血跡,她並沒有穿鞋子,卻全然不怕鋒利的草棘與尖銳的石頭全力奔跑,走到沒路的地方,她乾脆把自己的衣裙下擺撕掉,忍著淚意,往林中深處一頭紮了進去。
爹爹......文霖,快來救救我......
不知跑了多久,終於看見湛藍天幕與她進來的那條小路,少女喜極而泣,下一刻笑容就凝固在那張嬌妍的臉上。
因為她看見一張扭曲的臉自她的腳邊滑過,腳腕也被什麼滑溜溜的東西抓住了。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張惡心的臉,她長大了嘴巴,似乎是想要尖叫,但是沒發出聲音,隻發出一聲極細的嗚咽。
“你跑不掉。”聲音好像昆蟲振翅的蜂鳴。
被拖走的時候,少女的鮮血撒了一路,文霖......我好像做不成你的新娘了......
“怎......怎麼了?”趙霏霏咽了咽口水,看眾人如臨大敵的樣子,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嗡--”蟬鳴的聲音戛然而止,房子微微震動起來。
遲溪春抬頭看見一隻渾濁的眼睛,當機立斷以靈氣托起宿塵的輪椅,立刻衝了出去,緊隨其後的則是拿著大刀的鄒威。
其他人跟著出來才看見了令人心神巨震的一幕--他們的茅草屋被慘白的人皮密密麻麻地貼著,為什麼說是皮,是因為這些東西隻有頭在動,薄薄的身子滑膩地行動。
“那......那不是失蹤名單裡的修士嗎!?”散修中的一人指著正朝他們快速滑來的東西喊道。
因為這些怪物裡,有很多穿著不同宗門的衣服,大多都破爛地不成樣子,但也能依稀看出一些宗門印記。
“什麼東西啊啊啊啊!好惡心!”趙霏霏失聲尖叫,王碩雙手拿著一對玄鐵大錘,狠狠砸向近處的一張人皮,這樣莽悍地一擊,竟然沒傷人皮分毫。
接著就有人被沒有血色的大嘴咬住,這人慘叫一聲,從被咬的腳腕開始,如同融化的冰一樣,不過幾息就變成了一張躺在地上、溫度猶存的人皮。
更讓眾人頭皮發麻的是,他都變成這樣了,嘴裡還在喊著“救救我!救救我啊!”
這人實力也不差,金丹初期,隻一咬而已。
關鍵是這邊動靜這麼大,陽虛和昆吾的人竟然沒有任何動靜,遲溪春將宿塵推到一個山坡上,竟拿出一把紅靈木做成的棍子。
一棍將爬過來的一張慘白的皮壓住,但這東西滑膩膩的,不多時又從棍下掙脫,張嘴就往遲溪春咬去,於是她直接將紅林木棍塞到這黑漆漆的嘴中,表情輕風雲淡,手上十分卻用力地戳下去。
“哢嚓。”那怪物頭中發出一聲脆響,噴出一股微黃的腦汁,一下子就不動了,慢慢乾癟下去。
鄒威一刀下去直接劈開四個怪物的腦袋,刀氣與煞氣甚至都沒等人皮乾癟,就直接將它攪成了碎片。
這怪物起碼有百來個,一邊攻擊還得小心不被咬到,就幾息時間又死了兩個散修。
王碩掄起大錘直接砸碎了偷襲的人皮,趙霏霏嚇得隻哭,丟符咒甚至都能丟到隊友身上。
遲溪春棍法淩厲,加上飄逸的身法,基本上怪物都不能近身。
宿塵在後麵看的明晰,一個怪物貼著地麵,身上基本沒什麼衣物,全被黃土和草屑遮掩,正從側方悄悄靠近她,而她本人好像絲毫沒有察覺,隻在擊殺著其他靠近的怪物。
那做過偽裝的怪物已經離遲溪春的腳腕很近,宿塵手指微縮,還是抬手甩出了一根冰錐,釘入它的腦門。
遲溪春回頭看他一眼,眼睛裡裡帶了些興味。
清理完所有怪物,散修就隻剩下鄒威、王碩、趙霏霏,遲溪春和宿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