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記不清楚,多少次獨自徘徊於這幽深的小徑,今晚的月色似與平時無異,隻因得外麵的斑斕燈火,襯得略微華美,月的陰晴圓缺總是在變化,而賞景人,卻仍是孑然一身的困於這一方土木中。
如此寂靜的氛圍下,腳步聲顯得格外突兀,似那主人也有所察覺,將腳步放了輕些。“你的傷……好些了?”看向男子左肩,那猙獰的傷痕,諳兒仍無法忘記。
“恩。”他應著,從夜色深處緩步走來,微弱的光映著他半邊的臉,勾勒出剛毅的輪廓,雙眸平靜無波瀾,安適沉靜,腰側攜著一柄長劍,英氣逼人。
直至池邊,男子望著一池幽蘭,似在感歎:“這幽蘭果真是花間極品,姿態嬌而不媚,純潔高貴,毫無瑕疵,香氣沁人心脾,看過一眼,便不忍移目。”
諳兒轉過身,拈起一朵嬌小的花。撫著嫩白的花瓣,道:“確實如此,倒是委屈了它困在這一方淺池中。”
“小姐可有將此花移植外界的打算?”他追問道。
諳兒側頭略微思索了會,才說道:“本是覺得困在這裡委屈了它,經公子一提,倒覺得留在這裡較好,它素在這裡生長,遠離塵世喧囂,淡薄慣了,如真的移植外界,恐是無法再這樣生存。”
男子卻沒有說話,沉默許久,才道:“在下今日來是向小姐請辭,叨擾府中多日,大恩不言謝,在下日後必定還小姐此情。”
諳兒沒有說話,點點頭,掏出些銀兩遞於男子手上,他想著推脫,卻被諳兒製止了:“我知道公子看錢財淡薄,可我也聽娘親說起過外界形式,我在府中,並無花銷,倒不如做個人情,借給公子,若是公子想著,日後還我便是,想來這些也是有用的,公子就不要推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