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憶不鹹不淡道了一句:“容嫂子還是歇著吧,咱們萬歲爺下得廳堂,何不給他機會露一手。”
王爺發話,容嫂子怎敢不從,遂笑著離開。
永璂張牙舞爪嚇唬綿憶:“等回了宮,我讓你出不了養心殿。”
綿憶不以為意:“嗯哼,等回了宮,要不要讓你的乖侄子知道他叔叔的光榮事跡呢?”
他隻好妥協了,為了自己的名聲,豁出去這一回了。
永璂在廚房裡忙活到了天黑,容恒夫婦兩餓著肚子,幾次想要去廚房幫襯,都被綿憶攔下了。直到眾人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時候,永璂端著一盤黑乎乎的菜上來,說道:“做得不好,大家將就著吃吧。”
容恒不敢僭越,連忙接過永璂手裡的盤子,一股焦灼味撲麵而來,他屏住氣息,笑著說道:“萬歲爺廚藝了得。”
明顯是誇讚的虛話,就連永璂自己聞了那味兒都忍不住想吐。沒想到容恒夫婦兩居然咽得下去,真是難為他們了。綿憶和永璂對著黑乎乎的野菜麵麵相覷,各自思忖著下一步該如何。
晚上因某人親自下廚的緣故,綿憶壓根就沒吃幾口,如今已是饑不擇食,捧著容嫂子特地為他們蒸的八寶饅頭大快朵頤。永璂啃著饅頭,優哉遊哉道:“沒想到堂堂的榮王爺也有饑不擇食的時候,真是怪哉。”
被永璂看到自己的樣子,綿憶差點沒噎著。他喝了幾口水,反駁道:“要不是你廚藝不精,我用得著這樣嗎?”
“要不是你算計我,豈會餓著。”永璂啃完一個饅頭,正要伸手拿第二個,被綿憶製止了:“你不是向來無肉不歡麼,既然不歡,就將它留給我了。”
廚房裡還熱著一大籠,偏生永璂特地讓容嫂子端來三個,綿憶餓了一下午,哪裡夠吃。永璂不肯罷休,將饅頭掰成兩半,說道:“我偏要餓著你,我無肉不歡,你未嘗不是。現在餓著,晚上才能留著肚子啃肉。”
綿憶漲紅了臉:“你昨天還嫌不夠,你……你也該歇著了。”
永璂哈哈大笑:“你想哪兒去了,我聽容恒說這裡山上的野豬美味,咱們晚上帶著容恒去打野豬,然後搭個架子吃烤野豬。你覺得,野豬肉可好啊?”最後一句話有著說不出的揶揄,綿憶被氣得說不出話來。誰說是自己想歪了,分明是他逼著自己想歪的。
夜深的時候,永璂提議帶著容恒和綿憶去山上逮野豬。容恒怕出事,畢竟一個皇帝待在自己家中,事情非同小可。但是礙著不可不從聖旨,隻好硬著頭皮帶兩人上山。為安全起見,容恒舉著兩個火把,又為兩人各準備了一個。
永璂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卻在嘀咕,這樣舉著火把,還怎麼逮野豬啊,簡直是累贅。
三人布下網,蹲在樹叢子後麵等著野豬自投羅網。想著再過不久就有美味可食,心裡滿是欣喜。
守了近半夜,沒等到野豬上門,到看到一個穿著侍衛服的人踩進了他們布下的網中,整個人被倒掛在樹上。侍衛大聲嚷嚷:“那個不長眼的人,快出來!”
永璂見他們是兵部的人,趕緊拉著綿憶逃。後邊的侍衛聞著聲音紛紛追上來,說道:“前麵三位停下來,你們可見著兩名衣著華麗的男子在附近出沒。”
幸好這次出來尋野味帶上了容恒,他們並非侍衛口裡說的“兩名男子”,況且他們早就將衣服換了,如今穿著粗布麻衫,諒他們也認不出來。永璂壯著膽子回頭說一句:“哥哥們說的可是我們?”
綿憶瞪著無辜的雙眼,做驚恐狀:“哥,難不成幾位官差是來抓壯漢的?”
容恒差點笑出聲來,這兩位爺還真是能裝,將侍衛們唬得一愣一愣。侍衛們擺擺手,說道:“去,去,去,同你們無關。”
永璂和綿憶本想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忽然聽到其中有人說:“大人,那人像是榮王爺。”
話音剛落,綿憶扔下火把,拉著永璂撒腿便往山下跑。侍衛們急遽而追,容恒還未回過味來,護主心切,也跟著兩人疾跑。
總算擺脫了侍衛,永璂和綿憶躲在草垛子邊,回想著這一日還真是驚心動魄,不過比起在宮裡,可有滋有味的多了,就連躲避官差也是一件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