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鶴起身坐到他身邊來,握住他的肩膀,“你身邊坐的是誰?”
池聽哽咽:“是你啊。”
“你還有我呢。”褚南鶴給他擦了擦眼淚,“有什麼不高興的都跟我說說。”
“我……我是個小偷,對嗎?我偷了孟安年的爸媽。”池聽心裡愁緒萬千,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他知道他從小就不受待見,小時候是保姆帶大,六歲之前他更喜歡保姆一些,對著保姆多親近一些。
有次被媽媽撞到他跟保姆玩的很開心,第二天,保姆就被辭退了,再也沒見過。
六歲之後媽媽對他嚴苛,卻從來不要求他學業,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天天學這個學那個,他從來不用學,他以為是媽媽不想限製他玩樂,直到有次他聽到媽媽跟吳媽不屑地說:“給他那個廢物學了也是浪費。”
爸爸也很少對他親近,在家裡來來去去都是跟媽媽一起,他就像池家的透明人——
有時存在,有時候又不存在。
直到他昨天看見池母抱著孟安年大哭,那麼緊張那麼愛憐,他才恍然感覺到。
原來他們有愛,但是從來沒有給過自己。
或許血緣是很重要的,哪怕不知道麵前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的,可是對著他就是親近不起來。
就像他對孟安年,看著他就覺得討厭。
可能是他偷了孟安年的位置,排斥他回來,所以才第一次見麵就不喜歡他。
一個賊,居然痛恨物主。
他就是這樣一個卑劣的人。
“也許這件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這樣。”褚南鶴緩緩摸了摸他的頭,露出一個笑來。
池聽抬起頭,淚眼朦朧:“啊?”
“笨死了。”褚南鶴抽紙給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細細安慰他,“你有錯嗎?你沒有錯。是還是嬰兒你自己跑去池家的嗎?”
池聽搖頭。
“你跟他的爸媽在一起生活,你的爸媽把孟安年扔到河裡了嗎?”
池聽再搖頭。
“在確定你是不是出生就會走路之前,目前算起來你們是人生錯位了。”褚南鶴道,“你有什麼錯啊?”
什麼啊,誰出生就會走路啊!
池聽哽咽,撲進褚南鶴懷裡蹭蹭眼淚。
褚南鶴摸了摸池小狗的腦袋,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好啦,乖。我喜歡你啊。”
“嗯嗯。”池聽又蹭了蹭。
褚南鶴頓了頓,皺眉看向把臉埋在他懷裡的池聽,拎著池聽的後頸把人提出來,臉黑了。
“你在我身上擦鼻涕?”
池聽心虛地看著褚南鶴,伸出小手抽了張紙巾給他擦了一擦,紅著眼睛對他露出一個帶著鼻涕泡的慘兮兮笑容。
褚南鶴:“……”
當然是選擇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