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皇子殿下信任。”我微身行禮,“但是政務事大,既然是兩王議政,一王監朝,我就該向二皇子殿下和南王殿下說明。”
南王的笑容充滿了讚賞,“說吧。”
得到首肯後,我這才將手中一紙奏表高舉過頭頂呈上,“這是下官略寫的文書,請三位過目。”
當手中奏表呈現以後,我才緩緩開口,“地方官員,在轄地為官三載,即行輪換,南北相調。朝中官員,除司職軍機密事的,五載一輪,京官出任地方官員,一律官升一級,三載後回,若政績突出,再升一級。”
南王沉吟,易承烈思慮,唯有易清鴻,眼中浮著淺淺的笑意,朝我頷首。
“不錯。”終於,易南天輕輕點了下頭,“確實是杜絕朋黨之亂的好主意,我讚同。”
“我也沒有意見。”易承烈的讚同,讓還有最後一絲期待的官員終於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還有嗎?”易清鴻終於開口了,很輕柔的嗓音,聽在我耳朵裡,卻感覺到了一絲其他的意味。
眉頭微皺,我的目光在卷宗上遊移,尋找著可能的漏洞之處。
“彆尋了,我隻說一些。”易清鴻笑道,“此法雖是針對朋黨營私的治本之法,卻不是讓官員儘心的治本之方,我朝一貫是官員直至花甲隱退,或者自己辭官,不然則一直留用,每年科舉之後,朝中人員漸多,朝堂俸祿養了太多無用之輩,如果能留益除弊,不是更好嗎?”
“是!”我垂首恭聽,“下官受教了。”
他忽然肅容,“為官者,一切皆以百姓為前提,不畏強權不懼武力,縱容一官禍害一方,你既然想做,為何不做的徹底?將無用之人清出朝堂?”
“我明白了。”
他才不過幾眼,就將我思慮了整晚的奏折中的宿弊看的清晰,他說的沒錯,我看似治本之法,依然清除不了朝堂中的根基之病。
我與他,差的太遠。
“我無事啟奏了。”我退居一旁,靜默。
“臣有本!”禮部尚書拉長了聲音,從人群中出列,“‘塞宛’族長親赴我‘梁墨’朝賀,不日將至京師,臣請王爺及二位皇子示下。”
‘塞宛族’族長?不正是昨日那個怪人嗎?
他這一次不再是潛入元都,而是正式拜謁了嗎?在如今朝堂風雲詭異的時刻出現,他又想乾什麼?
腦海中,不禁想起了昨日他那句隱意深刻的話。
驚喜,我很快就能看到的驚喜。
是指他,還是指他即將帶來的浪潮湧動?
“王爺,二位皇子殿下,‘塞宛’雖是小族,但族長身份親來朝賀,我等理應有相同身份的人陪同,可如今……”禮部尚書停了停,有些為難的看著三位,“下官不敢做主。”
直到此刻,我才恍然大悟。
驚喜,果真是驚喜了。
‘塞宛’雖然是小族,但是軍備糧草人馬一樣不缺,在三王鼎立勢均力敵的時候出現,他的分量無論傾向了誰,那個人隻怕就擁有了壓倒性的勝利。
這飄搖的‘梁墨’朝堂,是否又要開始新一輪的明爭暗鬥了?
明知是這般情形,出現的如此巧合,絕不是無意為之,那他的葫蘆裡又賣的是什麼藥?
“我早言明不參與政事,這事似乎我不方便。”易南天很快的搖頭。
易清鴻也是笑著,“如今朝政繁忙,我亦是不妥。”
易承烈眼光一溜兩人的表情,“我全力尋找失落的聖旨,無暇顧及其他。”
“可是……”禮部尚書臉上為難之情更重,“在下人微言輕,若我相陪則於理不合,會被人說‘梁墨’怠慢貴客。”
“那就尋一足矣代表三人身份的去迎接,便行了。”
所有的目光,再度齊刷刷的挪向了我,而我惟有恭謙點頭,“下官知道了,這就著手準備,出城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