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果您說是,今日楊雨理解奏請三王撤銷吏部,所有司職統歸督政省!”我聲音決斷,站在他的麵前,不讓分毫,“您要不要試試?”
“你!”他雙目瞪起,“吏部掌管官員調配,如何由你說撤就撤,豈不是要亂我朝綱?”
“不由我撤?”
我忽然轉身,麵對三位上座之人福身,“這三日中,吏部呈報督政令文書一百四十封,而這三日中,吏部總共收取文書一百二十封。也就是說,我與督政侍郎二人處理了吏部三日所有的文書,外加他們拖欠的文書二十封,而吏部有侍郎兩人,文書六人,加上尚書您,一共是九人。三日一封文書未處理,一條信函未複,要吏部何用?”
同時,我的臉轉向戶部和禮部尚書二人,他們唯唯諾諾始終低垂著頭,連抬頭也不敢。
“噗……”易清鴻毫不顧忌的笑出聲,手指輕輕拍著扶手,俊朗的笑容頓時讓這緊張的氣氛緩和不少。
三位尚書輕輕吐了口氣,易清鴻長身而起,緩步行來,在三人身前站定。
“三位尚書人多事忙,或是沒有注意這些許問題,或是手下人偷懶瞞上,督政令大人就不必太多咄咄逼人了吧?”
我轉身恭聲,“是!”
耳邊,是身後人吐氣的聲音。
“不過……”易清鴻那淡淡的笑容噙在唇邊,“三位尚書,如果是你們疏忽那我隻能治你們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了,如果是手下人偷懶瞞上,我就隻能治你們禦下不嚴,你們想要哪一樁?”
“啊……”身後人齊齊驚呼。
“大皇子,微臣知錯,許是事情太多,才、才交錯了文書,將給下屬的文書交去了督政省,還請督政令大人見諒。”戶部尚書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聲音已是顫顫。
“是啊,貴人事忙難免出錯。”易清鴻和煦的點點頭,忽然轉向我,“督政令大人可接受這個解釋?”
微一沉吟,我頷首,“人孰無錯,楊雨接受。”
“你接受……”那俊朗的容顏忽然一板,威嚴透體而出,“可我卻不能接受!”
三人身體同時一顫。
“身為朝廷官員,不思職守,連本彈劾他人,這就是一品大臣的處事之風?”易清鴻的氣勢揚起,讓人不敢對望,“既然三位事忙,身為皇子我也不能怠慢了手下之臣,就請三位閉門好好休養三月。”
“大皇子!”我急急出聲,易南天和易承烈已站起了身,不等他們開口,易清鴻轉身麵對他二人,“幾日前我就曾言,朝中官員食俸祿一生,以為做了官就能榮華富貴一輩子,這朝製看來確實需要改一改了,今日之罰,不知道皇叔和皇弟可有異議?”
金色的龍椅在遠處閃爍著冷輝,與他此刻身上的氣度相映襯,整個廟堂之上,再無人能與他相提,隻怕這一次之後,無人不會牢記他此刻的威嚴。
我站在他的身後,易承烈微微一笑,“皇兄罰的好,我沒有意見。”
隻是那一笑之間,目光似有若無的從我臉上劃過,我很輕微的點了下頭,同時接收到易南天和藹笑容背後的眼光。
“大皇子!”再度開聲,我福身行禮,“雖然三位尚書有所錯失,但督政省剛設立,難免與各部之間會有磨合,還請大皇子原諒三位尚書無心之錯。”
“也罷。”他點頭,“隻當是彼此磨合不熟,今日之後,若非須請玉璽皇薦之文書,不必交由督政省。”
三個人戰戰兢兢的點頭應了,輕輕拭去額頭上的汗水,才回歸本位。
易清鴻忽然揚起臉,“督政令自即日起接待‘塞宛’使者,所有督政省的事務交由我來處理。”
不等易南天和易承烈說話,他再度開口,“交我之前先給做記錄,分彆給南王和二皇子,代我批閱過後,再送達南王和二皇子核對。”
易南天和易承烈的臉色稍霽,百官更是連聲答應。
易清鴻緩步走向自己的位置,在我身邊掠過時,我聽到他低低的一聲,“可學到了?”
如何能不學到?
三兩句話,化我忙亂,立下威信,還順手給了我個人情,既討好了易承烈易南天,也拉攏了三位尚書,最後一句話看似公平,無形中卻在百官心中樹立了朝政屬易清鴻批閱的地位,一旦成了習慣,他的地位將根深蒂固。
“報!”殿外傳話飄來,“‘塞宛族’族長眾隊已在京師城外,等候迎接!”
心頭微歎,我站起身,“楊雨這就去迎接族長,告退!”
行出殿外,望著皇城中連綿金色,竟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