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的房間,等洗漱完了,我半閉著眼坐在那裡任由瀟笛替我梳頭,小丫頭很是心靈手巧,不一會兒我便放鬆下來了,問瀟笛,“這麼說,文貴人那裡懷的,很可能是個小阿哥了?”瀟笛手未停,隻在我耳邊低聲回複,“會小主,聽著太醫們的回複,又見湘茗姐姐、惠妃那裡的南燕女官,還有榮妃那裡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十有八九是這樣了。”我冷笑一聲,“果然,我道是什麼給了文貴人那麼大的膽子,這麼多後妃都在呢,她的宮女就敢稱起主子來了。”
過了半響,又問瀟笙,“四阿哥那的事,你摸著他的脈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回小主,四阿哥那裡倒真是著涼了,承乾宮離設宴的地點較遠,四阿哥到底年幼,一路上難免被風吹了。”我靜靜思量,按說四阿哥年紀幼小,這種大宴姐姐大可不必帶他過來,到底是什麼促使姐姐下了決心帶了他前往?他的乳母嬤嬤怎麼也不知道要好好照管他,倒使得這個小孩子也病倒了 ,難不成,還真有人把手伸到承乾宮?
“瀟笛,你怎麼看?”“小主,聽說四阿哥的乳母不久前與吳嬤嬤有點不對付,才被皇貴妃娘娘身邊的湘茗姐姐斥責了,精神恍惚之下,難免有些照顧不周的地方。”“是嗎?你看,我們倒是如何自處呢?”“主子不是早就有了打算了嗎?”“你這鬼靈精,”我佯怒,戳戳瀟笛的額頭,這下兩個宮女都笑起來了。
四阿哥其實沒太多事,這年紀的小孩子難免活潑些,一時半會沒照料到染上風寒也是難免的,不出兩天就大安了,倒是柔嘉姐姐借這件事作引子好好敲打了幾個有點體麵就不肯用心照應主子的下仆,當然,也重新捋了一遍承乾宮的人事,一時間承乾宮的風氣為之一清。
不過我對姐姐宮中的事情是儘可能的不乾預,隻是儘心陪著照看四阿哥,不過現下正是春寒料峭時節,延禧宮離承乾宮距離雖算不上遠,但為了不引人注意,我隻能步行前往姐姐那裡,路上吹了風,又進屋被暖暖的地熱一熏,一來二去,難免受了風。四阿哥的風寒倒是好了,我倒是也一樣病了。太醫過來請脈後,隻說一時勞累過度,又是節氣不好,這才染了風寒,隻需好生靜養,不要太過勞神就好。
姐姐對此頗感愧疚,打算親自來看我,被我派去的瀟笙好生勸止了,這才罷了,又送了不少藥材給我,說是一時半會兒事務多,精力有所不及,有什麼疏漏的地方還請不要見怪。已經知會過其他妃子,免了我這大半月的請安,也不許我到處走動,好好靜養。我隻是笑著命瀟笛送了傳命的湘琴出去。
回頭,瀟笛告訴我,柔嘉姐姐因著四阿哥有點受風未痊愈,宮中事務也冗雜,向皇上建議將文貴人交給惠妃或榮妃那裡,說是兩人均產下過皇子比較有經驗,而德妃的六阿哥身體不好,光是照顧他德妃就忙不過來了,皇上自是同意,將文貴人交給了惠妃,一來如姐姐所說,惠妃比較有經驗,再者她們均為那拉氏,彼此間會比較談得來。而榮妃那裡,還有個三阿哥需要照顧。就這樣,柔嘉姐姐輕鬆地把這個燙手山芋送了出去。我們主仆三人對視一眼,俱是心領神會。再過這大半個月,不正是文貴人胎兒滿三個月,安穩下來的時候嗎。
雖是靜養,不過姐姐沒有禁止彆的妃嬪前來探視我,有些消息陸續傳入我的耳中,什麼文貴人那裡的用度按嬪一級地供給,大家都在傳隻等她生下皇子,便是實打實的文嬪了。因著這事,文貴人那裡很是囂張,雖然她本人顧忌著不敢太過張揚,到底是有些忘形,便沒怎麼約束下人,她的大宮女已經得罪了不少人,有影約的消息說,惠妃為了文貴人還責罰過幾個宮女,很有幾個嬪啊、貴人啊、常在啥的被得罪了,也不知道暗地裡怎麼罵文貴人呢,首當其衝的就是珍貴人,這個傻大姐我已是對她的心計無語了,在惠妃那就與文貴人直接吵起來,好歹文貴人還顧忌著腹中胎兒,知道這是她一身的保障,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坐著冷嘲熱諷罷了,而珍貴人卻是張牙舞爪,當時惠妃見勢不好,急急製止了,到底有些不好聽的話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