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這兒已經十來天了,風寒也早就好了,這叫一神清氣爽~這裡的情況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現在萬事具備,要弄清我的身世,就隻欠東風了。
那東風在哪兒呢?
陽春三月,笙歌湖畔,蝴蝶飛飛,柳樹飄飄,亭榭樓閣,玉宇瓊樓,湖光山色,優美如畫。細雨中,幾聲簫管絲竹,看藍天白雲,倒是彆有一番韻味。
這兒叫大慶,雖說我也是剛醒不久,但是腦子裡對這裡的記憶到還是有一些的,隻是奇怪的是,那些記憶看來都有些滯後,不知道為什麼。濰信也和我打趣道,“你啊,連這兒上了年紀的老人都不知道的事你也知道,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隻有十五歲。”
好吧,我也正奢望能知道這是為什麼。
扯回正題,要說這大慶,就不得不說說寒家和魏家。寒家和魏家是死敵,這是大慶人都知道的事兒,但至於為什麼嘛,我也不知道,隻知道他們兩家和針尖麥芒沒什麼區彆,而且,這怨,似是已結了兩代了,但不得不說,這兩家可都是大有來頭的富人家。
先說說寒家,我現在正住在寒家,濰信,便是寒家的長子,濰信還有個妹妹,叫寒嫣然,那叫一傾國傾城,一顰一笑一捧心,一國傾廢一霎間。想要追求寒家二女兒的花花公子可以從大慶排隊排到京都去了,不過嫣然倒是一點都不在意這些,絲毫沒有大小姐的傲氣,這得歸功於寒老爺子的教導有方了,要說這寒老爺子,來頭倒是不小,是當今聖上的二叔,也就是二王爺,二王爺是一點不像他幾個兄弟,爭皇位爭得頭破血流,他年輕時就開始教聖上四書五經琴棋書畫,一直在聖上身邊輔佐他,後來嘛,二王爺也不知道受什麼刺激了,突然告老還鄉了,拿了些錢便到大慶這個地方來安享晚年了。至於濰信的母親嘛,其實濰信和嫣然是屬同父異母的兄妹,濰信是大夫人生的,但大夫人因難產而死,二王爺非常喜歡大夫人,大夫人死後那叫一一蹶不振,不過,二王爺不久便找了一個和大夫人長的如出一轍的女子,這便是二夫人了,嫣然便是二夫人所出,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紅顏多薄命,二夫人不久也死於疾病,但是嫣然和她母親還有大夫人長的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所以呢,二王爺也特彆寶貝這個女兒,濰信也特彆喜歡這個妹妹,所以家裡的氣氛特彆融洽。
然後嘛,便是魏家,這魏家可就說來話長了,其實我也是聽說的,這魏家本是外商,據說,原來是做絲綢生意的,不過不出多久,便控製了大慶一帶絲織品的運營,可見魏家的實力。然,魏家有兩個兒子,不過這兩個兒子的性格卻是大相徑庭,大兒子魏賦騎,溫文爾雅,性情淑筠,長的也是倜儻不凡,不過也沒見著過真人,不知是不是徒有虛名。還有便是二兒子魏賦籟,像他的名字一般,整個一二皮臉,生性風流不說,整天一副油嘴滑舌之勢,不過據說這人混的不錯,上到朝廷,下到魔教,都有一定地位。隻是,心思太重,平時雖是看上去歡歡喜喜的,但是他心裡想的什麼是誰都不知道,不過他哥哥魏賦騎卻是十分的了解他,說的不雅一點就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而且哥倆兒關係特彆好,不過小籟卻和父親不怎麼溝通,似是有些冤家路窄的味道。據說,小籟不是魏老爺親生的。不過到底是什麼,誰知道啊……
不說這個了,反正我也不怎麼了解,也都是聽說來的。
話說回來,濰信倒是一個十足的好人,十多天裡一直悉心調理我的身體,夕零也友善得很,看得出,夕零喜歡濰信喜歡的緊,還有嫣然,說真的,嫣然的貌相對於傳言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第一次看她,足足呆了一刻之長。
某日。
“裴清啊,風寒,應該好的差不多了罷。”濰信慢悠悠慢悠悠地推門,邁步,走到床邊,坐下,對我說著,“我帶你出去走走罷,整天悶在房裡始終對身體不好。”
我點點頭,這幾天是有點睡過頭了,腦袋也有點昏沉,出去走走就當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我掀開被角,想想,有些奇怪。停下動作,我問,“濰信,現在是已幾月?”
濰信本想扶我起身,被我這一問,先是一愣,想了一下,答,“三月,三月十五,如何,有什麼事麼?”
我搖搖頭。
住這兒都有十天了,真是快啊,似乎有些想子胤了,這該死的家夥,把我一個人扔外麵,我,我真是殺了他的心都有了,不過他畢竟也是我醒過來第一個認識的人,也不能如此對他。對了,至於那對銀鐲子,我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對著它們看了好幾晚,說真的,用我的膝蓋想,都知道子胤在騙我,不過,我想子胤也沒無聊到這個境界罷,所以我一直想著去試一下,不過,真的提不起興趣,況且,要真的不管用的話,我會對子胤徹底失去希望,不試的話,至少還能留個念想,就算,就算他是騙我的好了。
“想什麼呢。”濰信拍拍我的肩,“你不會是有離魂症吧。”
“去,離魂症那有白天人醒著的時候犯的呀。”我打開他的手,跟他打趣。
我決定,今天晚上試試那鐲子。
掀開被,左手邊叮叮當當銀器碰撞的聲音倒是悅耳。
“裴清,”濰信叫住我。
“嗯?”我抬頭,一臉茫然。
“你的鐲子,為什麼會戴這個?不是隻有姑娘才戴的麼?”
“呃,這個,我小時候就帶著了,大概是我爹娘留個我的。”我晃晃手,鐲子發出好聽的音調,對濰信笑笑,“不說這個了,我們去外邊走走。”
說來也奇怪,濰信從未過問過我家中之事。
院中。
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鬨。
春天的氣息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那麼濃了,猶記得,二十多天前,我剛醒,帶著一副新生嬰兒的記憶醒來;猶記得,那個長的一副狐媚樣兒,卻是一個老古董的子胤;猶記得,那個雨天,我第一次看到濰信,第一次有被當作是個人的感覺。
我都記得。
“裴清,還好吧。”濰信將我扶到一張石桌邊,引我坐下,“春天的味道,好熟悉。應該不會很冷罷。”
我搖搖頭,朝他笑笑,拉著他的衣角,也讓他坐下。
那天,子胤也是這樣坐在我的旁邊,他告訴了我很多,我初到的記憶便是他給的。
“裴清,”濰信說著,沒有看我,注視著地上,似乎有些出了神,“你給我說說你家好麼。”
“我,沒有家。我隻是個孤兒。”我拂著手指,低頭,沒有看他。
那是我最痛的地方。
“對不起,我本不該問的。”從他的口中,我讀出一絲歉疚。心裡,卻是彆扭的一番暖意。
這個世上,也算是有個關心我的人了。
轉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