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淮不好把周老一個人晾太久,男人拎著毛巾,手指輕抬,淡聲道:“沒必要看。”
他並不關心節目的收視率,當初投資隻因為欣賞餘年不搞歪門邪道,餘年這種難得的清流幾乎已經快要滅絕,他曾考察過好長一段日子,甚至還動用關係旁敲側擊去深入了解對方的人品。
如此大費周章,不過是想為季眠鋪一條好走的路。
可如今他老婆孩子全都丟了,男人有點頭痛,若是眠眠知道他弄丟呦呦,會罰他跪榴蓮的吧?
簡淮的表情變幻很快,想到那個總愛往他懷裡鑽的大膽男生,嘴角就不自覺揚了揚。
要是眠眠肯回來,他跪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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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吹著海風往躺椅上一歪,雙眼皮的褶皺被淺淺撐開,顯得整張麵孔都有了溫度,餘年哼著歌躺到他旁邊的空躺椅上,也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餘導很閒嘛。”
沒人靠近他們,季眠也不用夾什麼甜美女音了。
餘年盯著瓦藍的天,悠悠開口,“你們年輕人不是總說擺爛更爽麼,我也來試試。”
季眠不說話,微微閉目,餘年卻有一搭無一搭的跟他閒聊起來,“其實你不笑不說話的時候,真的很讓人有距離感。”
“嗐,天生長得沒有親和力,沒辦法。”
“話也不能這麼講,沒準有些人就吃準你這一款呢。”餘年往下拉墨鏡,“簡氏集團的簡總你知道吧?”
“……不知道。”
季眠手指不安的動了兩下,答的聲音很輕。
餘年渾然不覺,“我當初想做這檔節目,起步艱難,多虧了簡總願意給我投資,有次我倆閒聊,他還跟我提起他老婆來著,他說他第一次見老婆麵的時候,其實心裡緊張極了。”
“為什麼?”
季眠忽然偏過頭。
雖然很大可能性,簡淮口中的“老婆”就是原主,但季眠也確實想知道,簡淮對原主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結合著書中劇情,他總琢磨著這玩意可能是個戀愛腦怨種。
餘年笑嗬嗬應著,“簡總講他老婆就是看起來冷冰冰,接觸下來卻像個粘人的小孩子,他當時也隻是隨口一提,我聽著還沒什麼感覺。”餘導轉過頭來,笑意放大,“不過看到你之後,我似乎能想象那個畫麵了。”
季眠沒接話,目光落在遠處的三個小崽兒身上。
陳歡顏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而且還生了一副巨膽,三個家夥圍著一隻哈士奇,連小北岩都警惕的把季呦呦護在身後,陳歡顏卻直接撲上去擼狗。
哈士奇不伸舌頭看起來像頭狼,一般的小孩子都會害怕,陳歡顏不怕,還給狗頭上彆了朵小花。
“泥們要不要跟大狗合影呀?”陳歡顏看著對麵倆帥崽兒,興奮的不能自控。
小北岩謹慎回絕,“算了,它咬人,呦呦會怕。”
季呦呦從北岩身後探出頭,笑眯眯問:“大狗稀飯不稀飯次糖糖?窩帶了糖糖哦。”
狗主人抬手摸季呦呦的腦袋瓜,小羊毛卷摸起來毛乎乎的很有手感,主人聲音溫柔,“狗勾有蛀牙,不可以吃糖哦,謝謝小朋友,你真可愛。”
季呦呦眨巴眨巴大眼睛,從北岩身後溜了出來,“有蛀牙滴大狗應該不會咬人叭,它咬不動滴,所以警報闊以解除啦,窩們也闊以拍照照了餒!”
哈士奇似乎能聽懂呦呦的話,作為拆家能手,它表示不服,於是對著三個崽兒呲起了狗牙。
季呦呦一伸手,強行合上了二哈的嘴,“不要露牙牙哦,見了風會痛痛。”
他現在已經徹底不怕大狗了。
大狗:你禮貌嗎小東西?
北岩見他都敢上手了,這才放鬆下來,彆扭的站到季呦呦身邊,一條小胳膊還護著季呦呦的後背,生怕哈士奇突然襲擊。
陳歡顏“哇”了一聲,拿著手機飛快跑遠,對著二人連續“哢嚓”十幾張,樣子像極了網絡上嗑CP的小腐女們。
“眠眠,泥要過來跟大狗合影嗎?”
季呦呦被日光晃得刺眼,兩隻小手兜著小兔帽,勉強能看清躺椅上的男生。
季眠朝他揮揮手,不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