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禦清出入內層多次,這是第一次以如此狼狽的模樣收場,把裴濯清嚇得不輕,手足無措的扶著自家兄長,靈藥一兜一兜的往外倒。
倒了一半,通口處又嘩啦啦的吐出一堆人,各個破衣爛衫,血乎刺啦的模樣,像是剛從戰場上下來。
這一下又給裴濯清刺激到了,扒拉著自己兄長的衣衫問:“你是不是把外傷遮住了,彆怕嚇到我,趕緊處理。”
裴禦清無奈地推開弟弟的手,歎道:“外傷我已經處理過了,濯清你冷靜一點。”
裴濯清還是不太相信,但這裡這麼多人,還是要給自家兄長留點體麵,最終決定放開手坐在兄長麵前觀察兄長的臉色變化。
林晚新奇的打量對麵那一群狼狽淒慘的男男女女,穿著和裴濯清他們一樣的天青色衣衫,腰封顏色的深淺和刺繡圖案有所不同。
這群人儘管狼狽,出來後卻頻頻地往這邊觀望,其中尤以一位有著同樣山水浮雲刺繡的男弟子最為明顯。
那目光又懼又厭,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單人表演了一場簡易版的變臉,她沒忍住問了方文燁。
“文燁哥,那邊那個表情最猙獰的是誰啊,跟裴濯清他們有仇嗎?”
方文燁瞥了那邊一眼,說話的語氣帶著明顯的厭惡:“那個人叫居嚴,之前在外麵打著首席師兄的名義招搖撞騙,被兩位師兄教訓過,卻還是死性不改,從此記恨上了兩位師兄。”
“原來如此,我看首席是和他們一先一後出來的,你說首席受傷會不會跟他有關啊?”
方文燁聽完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滿臉凝重的跑到了裴濯清身邊,附在人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裴濯清的目光轉向了居嚴。
林晚看熱鬨不嫌事大,也跑到裴濯清身邊,一臉無辜道:“那邊那個人剛剛惡狠狠的盯了我幾眼,我有點害怕。”
裴濯清掐了掐林晚的臉,此刻對居嚴的懷疑已經上升到了頂端,但還是決定再向兄長求證一下。
“兄長,你受傷有他的原因嗎?”
裴禦清不想徒生事端,但也不是受了委屈不說的老好人,所以他默認了。
裴濯清一下子站起了身,從剛剛就緊盯著這邊的居嚴被嚇得一機靈,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拖著自己受傷的腿往遠處躲。
其他人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紛紛往兩邊退給裴濯清讓路,這些人都是被居嚴忽悠來的,運氣好剛剛築基,卻沒什麼財力給自己配把契合修為職業的武器,跟著居嚴進了內層卻差點把命丟在那裡。
裴濯清毫不手軟的給人修理了一頓,拍拍衣袖離開了地上那團不停哀嚎的不明物,林晚對這種有仇立刻報的行為非常的欣賞。
那群受傷不輕的倒黴蛋們看見罪魁禍首被教訓了,這才心滿意足的放出了求救信號。
曆練到這裡差不多已經結束了,長老到了後,先問明了緣由,然後取出了一張青山玉裝裱的卷軸,卷軸打開後,一眾人的腰間紛紛閃出一團光暈飄進卷軸中去。
長老收好卷軸,取出移山石,青色光暈旋轉著從石中散發出來,在長老的腳下形成了直徑三米的傳送陣。
裴濯清抱起林晚,叮囑道:“等會兒閉上眼睛,忍耐一下,移山石的傳送陣時空跨度大,你會很難受。”
林晚點點頭,深呼吸了幾下,緩解緩解緊張地心情。
踏入傳送陣後,裴濯清撫上林晚的後背輸送靈力,林晚感覺得都一股股暖流從後背向四肢百骸傳去。
方文燁扶著裴禦清站到二人身旁,那一眾倒黴蛋才互相攙扶著走了進來,最後是埋著頭走路搖搖晃晃的居嚴。
林晚閉上眼睛後不久,就感覺到了不適,儘管裴濯清一直沒有停止給她輸送靈力,她的大腦還是昏昏沉沉的,不斷閃現著天馬行空的畫麵,晃得她惡心。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了忽遠忽近的叫喚聲:“小東西,醒醒,我們到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她又閉上眼揉搓,被人抓住了手腕,過了半晌雙眼終於聚了焦。
雙眼看到天空的那一刻,一大群白鶴長嘯著飛過頭頂,她順著白鶴飛行的路線看去,若隱若現的白霧後,是一座座巨大的懸峰。
亭台樓閣環著高聳龐大的峰體,峰頂隱入雲煙中看不真切,一座座雕梁畫棟的建築華美精致的不似人間景象。
“回回神小東西,等給你安排好去處再給你看個夠。”
林晚勉強拉回視線,終於望向自己此刻身處之地,是一處廣闊地有一個正規足球場大小的空地,地上排布著整齊的青石板,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一處黑色的旋影。
裴濯清貼心的給她解釋了一番:“這裡是宗門外出專用來傳送的場地,為防被不軌之人利用,場地周圍設了三重防護陣法,周邊的樹木都是識彆偽裝的捕魔器。”
二人邊說著邊來到了一顆生機蓬勃的樟子鬆前,隻見樟子鬆伸出一根枝乾在二人頭頂抖了抖,抖落了一堆針葉掉在二人身上,但觸感卻很柔和,仿佛被風拂了一下。
沒一會兒那些葉子就都化作一陣綠色的青煙消散了,樟子鬆收回了枝乾,原本看著像斷崖的邊際,竟然出現了一座廊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