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在裴濯清的屋子裡待了三天,期間一應吃喝用度都有人準備,除了修煉,林晚做的最多的事情是坐在院裡的秋千上發呆。
起初她隻是專注於聽風聲和樹葉的沙沙聲,後來她靜下心來,突然聽到了哀樂聲,以及和尚的誦經聲。
她在現代的時候,村裡辦喪事的人家也會請和尚來家裡為去世的親人念誦經文,那時候她聽不懂那些和尚在念什麼,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而現在,雖然她仍然聽不懂,但她感受到了經文聲裡的力量,消除業障,超度往生,原來並不隻是人們的一廂情願而已。
然而方語璿的魂魄已經幾乎被吞噬乾淨,不可能再有來生了,那些誦經的和尚能看出來嗎?
第四天,當她再次蕩著院子裡的秋千時,從院門處傳來腳步聲,林晚抬起頭,發現是三天來一直沒出現的裴濯清。
裴濯清走到她麵前,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小東西,跟我去一趟葬禮,見語璿最後一麵。”
“可以嗎?”林晚有些猶豫,“她的家人允許我去見她嗎?”
“可以的,他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之前鬆叔我也跟他解釋過了,我替他給你道個歉,對不起。”裴濯清說著還彎腰要給她賠禮。
林晚趕緊跳開,躲到旁邊去了,“又不是你的錯,不需要你給我道歉!”
裴濯清笑了一聲,逮住她抱起來,大踏步向院外走去。
一路上丫鬟小廝倒是不少,見到他們就行禮,恭恭敬敬的低著頭,隻是等他們走過去了,就開始偷偷張望。
林晚這三天就沒出過遠門,如今一看這裴府,當真是壕無人性,修這麼大的府院沒個萬兩黃金造不來吧!
光是出府就走了許久,等出了府門,林晚發現街道上空蕩蕩的,安靜極了,隻有遠處一戶人家掛的兩個白燈籠極為顯眼。
越靠近哀樂聲越明顯,直至到了近前,府門上的匾額題著方府二字,守門的下人都穿著白衣。
剛一進門,林晚就被滿眼的白驚到了,讓她有股喘不上來氣的悚然和壓抑。
隨著深入,哀樂聲越來越大,似乎要從人的耳朵鑽到人的腦裡心裡,逼得人生生掉幾顆淚珠子。
周圍遇到的仆人都低垂著頭,走路幾乎都沒有聲音,除了哀樂聲,林晚還聽到了哭嚎聲,充滿了悲傷和哀痛。
靈堂內披麻戴孝的跪著一地人,早先林晚猜測過方語璿兄妹在家中的地位,如今看來不外乎嫡長係這一支了。
裴濯清帶著她上了柱香,然後就陪她坐在接待吊唁賓客的地方喝茶。
林晚不太懂古人的葬禮儀式,乾脆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當個裝飾。
突然有位滿臉悲愴,身形佝僂的中年男子走到他們麵前。
男子開口道:“濯清啊,你來了。”
裴濯清起身行了一禮,回答道:“姨夫,語璿今日封棺了,我來見她最後一麵。”
方應為點了點頭,然後一臉迫切的看著裴濯清,“找到害語璿的凶手了嗎?過幾日就下葬了,不能讓語璿走的不瞑目啊!”
“語璿下葬前,我會把凶手帶過來的,姨夫您過於悲切了,對身體不好,語璿不會想看到您這樣的。”
話說的好聽,隻是方應為如何寬的下心來,離下葬沒幾日了,凶手的影子都沒有!
“好好,姨夫相信你們,一定要把凶手帶過來,今日要封棺了,你姨母一直不願意承認語璿死了,不肯看語璿最後一眼,你幫我勸勸她吧。”方應為長歎了一口氣,扶著額頭轉身離開。
“好,我去勸勸姨母。”裴濯清轉過身,靠近林晚的耳邊道:“我去看看,你乖乖呆在這兒。”
「狐狸在你身邊,會保護你的,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
林晚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如果不是那個與她前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是絕對不會離開原位的。
雖然老頭同她說過換走她身體的人是淩雲宗的大小姐,輕易不會離開宗門,更彆提如今出現在一戶普通人家的葬禮上。
但是林晚也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長的如此相像的人,還這麼巧的讓她碰上了,就算她認錯了,被換走的身體長的並不像她前世,她也要弄個明白。
因為是裴濯清帶來的,離開時並沒有阻攔她,後麵又施了點小法術,她成功的跟著人來到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