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弄粉錘的燕靜又撓了撓眉頭,“這男的腦袋沒問題吧?”想不通為什麼,一見麵就發瘋,做事還不符合常理。
見證了燕靜力大如牛的霸道氣場,深知打不過說不得,其他遭殃的建築還在哀嚎。
【痛……】
【彆嚎了!沒發現通道沒了支撐,光膜裂開了個大口子,外麵的黃沙跑進來了啊!!】
倒灌的黃沙湧入城內,導致破裂的口越來越大,無數的黃沙衝了進來,要把這裡活埋。
【燕姐姐,窩tm又來了!】
捂著突突的額角,唉聲歎氣的燕靜注意到此刻空曠寂寥的荒漠,乾燥,烈日,無風。
一切靜悄悄的。
給人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飛鳥俯視而下,網狀的魚鱗狀的沙子表麵像海,一片汪洋。
幻視波光粼粼的海平麵被人為披上黃色的鎧甲,在不規則的形狀中遊走,暗流湧動。
【王蟲要醒了?!】
不均勻的沙丘是這片荒漠的原住民,它們個子很高。最高可有幾百米,像個小型的金字塔,厚重敦實。
這隻是表麵,而沙丘的彎月下,仔細看去:黃沙滾滾,凹凸不平。
深坑之下,有什麼要跑出來了。
抬起胳膊阻擋沙漠熱情的打招呼,快睜不開眼的燕靜在沙子的簇擁下走出P城邊緣,長時間凝望這片天地。
她的鞋子已經縮水變形,穿不上了,扔在一旁。應當是沙漠晚上太冷的緣故。晝夜溫差太大。
拒絕坐以待斃,萬物已經變相告訴了她即將到來的危險,那就要主動出擊,不能陷入被動。
向前邁一步。
光潔的腳丫踩進鬆軟的沙子,低頭再抬頭的間隙,燕靜迎麵撞上濃稠的沙塵。
起風了。
幾乎是來自本能的反應,她緊閉眼睛和嘴巴,防止黃沙進入口腔黏膜,引起劇烈的乾咳。
燕靜分神詢問手環,“沙塵暴不是走了嗎?”
護著燕靜心脈的手環早就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情況,隻不過它一心思撲在燕靜的身體健上麵,竭儘所能做一個合格的檢測員。
忘記自己孱弱的身軀,主動迎接死亡的刀鋒,它腦海裡剩下一個想法:穩固本源。
在自然的力量麵前,萬物不用言說的默契,給燕靜編織了一張穩固的網,足夠讓她一往無前,大步向前走。
狂風下的沙丘是隨時變化的路麵,細小的沙礫隨風擺動,不知道要前往何方。宛如螞蟻搬家,傾巢出動。
霎時間,無數的沙丘隨之一起開展輕微的移動,在狂風的戰鼓下,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燕靜眼前的世界籠罩了一層又一層的薄紗,看不真切。不知道的,還以為陰沉的天,是自己近視眼摘下眼鏡的緣故。
狂風襲來,砸中扶著破損洞口邊緣的燕靜。不受控製的發絲在灰撲撲的臉上蕩秋千,待到最高點,陡然墜落,脫離溫暖的發囊。
她額頭前的一縷長發趁機掛在驚愕的嘴邊,似乎是躲避即將到來的災禍。
頂著狂熱的烈風,燕靜呸掉嘴裡的頭發後,發現不遠處黃沙彌漫。遠處的土黃霧靄天邊,它的能見度很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混沌。
【檢測到附近五米有生命活動的跡象,請注意!請注意!】
係統尖銳的警報聲縈繞在燕靜身後,她小小的身軀擋不住來勢洶洶的風沙。
風沙越過燕靜,鑽進洞裡,開始燒殺搶掠,極儘可能的掠奪眼前的萬物的生機。
嘩——
她所有的頭發儘數被掀翻在後,發絲凝滯在空中的時間很短,而後又隨著風四處搖曳。
穿過耳邊的烈風,讓燕靜的耳朵有短暫的嗡鳴,如金石之聲,錚錚裂骨。強忍著不適,燕靜濃密的睫羽顫抖。這風不溫和,刮得臉疼。
呼呼啦啦——有什麼東西在撕扯燕靜的四肢。
洞裡窺伺的怪物讓亮出充氣錘的燕靜燃起鬥誌,想一想就刺激。
隨著她的腳掌與沙麵接觸麵積的增大,細軟的沙子撐不住燕靜的重量,乾裂斷開。嘩啦啦,麵粉一樣稀碎的沙子,隨風舞動。
瞄準到一瞬間的破綻,微小的砂礫以光速撲向燕靜。
唰——
猝不及防,帶有極強目的性的砂礫衝入眼球,砸向視網膜。身體本能的反應用眨眼來保護脆弱的晶體,發現了異物,給大腦發信息。
幾乎是下一秒,來自酸疼的生理反應讓燕靜立馬捂著眼睛,同時用說話這種方式轉移不適感。
“為什麼啊?”
扯著嗓子吼,粉色充氣錘脫手的燕靜不信邪,像個要不到糖果的小姑娘。
她不相信沙塵暴不可戰勝!
【因為這是統領沙漠的極端乾旱之王啊!】
係統見多識廣,一下子便打破了燕靜心中的疑惑,也讓她再一次重視起這裡的一沙一石。
翻身躲進的P城臂彎,燕靜發現,她所認識的萬物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抵抗天災。
怔愣片刻。
“我不相信。”燕靜的目光死死盯著聚集的沙塵,肆虐橫行,她眼眶通紅。
不相信人類的力量如此微小。
【話不能這麼說,生活在廢土時代,每一天都是最後一天,該相信還是要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