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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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意在荒郊野嶺練了10086次的禦劍,第10086次摔下後,她苦著一張臉,“師父,不能禦劍先帶我回去嗎?”
然後江如意看到了一輩子令她震驚的場麵。
麵對徒弟的撒嬌,風伏典不僅無動於衷,反而緩緩抽出長劍,在江如意碎裂的目光中,風伏典微微一笑,將手中長劍折成兩半。
“你看,為師的劍隻能載一個人了。”
看見鋒利的長劍折了一半,頹廢懸掛在半空時,江如意的心徹底涼了。
她默默為劍哀悼了幾秒,都是因為她,這劍才承受了這無妄之災。
“該吃午飯了。”風伏典眯起眼望著烈陽當空的晴日,緩緩道:“先去前麵的鎮子吃個飯,再回宗門也不遲。”
江如意一聽,覺著可以擺脫噩夢了,她連忙應和道,“是啊是啊,先吃飯,徒兒才有力氣繼續練。”
風伏典嗬嗬一聲,努力擠出一點慈祥的笑容,“是為師去,不是你,為師的劍隻能載一人,先這把宗門弟子入門鐵劍學會禦劍了,再談吃飯的事。”
“那…徒兒能問附近的小鎮離這裡有多遠嗎?”
平陽子搖搖頭,“不遠,一炷香的功夫,八十裡路罷了。”
罷了…罷了……
江如意如造霹靂,本來想偷雞走到鎮上的,現在看來這雞沒個幾天幾夜偷不下來。
按她現在禦劍一小短距離,有掉下來的節奏,她差不多還要摔個五六十次才能到鎮上。
可人類的悲喜不相通,風伏典隻顧著自己的肚子,“為師先走一步,相信以你的天資,學會禦劍不是難事,連天資平平的為師都隻用了半日。”
“徒兒,師父在緣來客棧等你。”
風伏典腳踩著夭折的劍身離開了,留下江如意一人零落在原地。
天殺的!江如意無聲對著那個遠去的身影咆哮,隻能憤憤的磨了磨牙。
眼下她隻能認命了,拖著未泯劍到一邊試著禦劍一次又一次,即使是低空飛行,她都能穩定發揮——每次都是摔得四腳朝天,臉著地。
通過失敗她總結出目前有兩個消息。
好消息:她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飛行的速度和時間。
懷消息:她還是要摔個三四十下。
嗚嗚嗚,江如意摸摸摔歪的嘴角,她覺得現在的自己一定像個村頭的二傻子,再摔四十多下,她的臉還能要嗎。
嗚嗚嗚……江如意想哭,但是覺得自己哭起來更好笑了,所以她硬生生忍住了。
見她要哭不哭的樣子,未泯劍頓時出了一口惡氣,毫不留情的笑出了聲。
江如意登時臭著臉瞪它,“笑什麼笑。”
她然後痛呼人間不值得,然後靠在樹乾決定放棄了。
無聊的隨手摘了路邊一朵雛菊,她將花瓣一片一片剝下來。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第十三片。”
“唉。”
正感歎著自己懷才不遇時,頭上兀的傳來鳥鳴聲,江如意抬頭去瞧,便瞧見了同湛藍無際格格不入的一抹濃夜。
她趕忙招手喊道:“道友道友!”
那人飛的不高,隱隱約約感覺有人喊他,便低下頭來回望著江如意。
這一望,少年或許也是剛學不久。
一分神,直挺挺的落了下來。
江如意沒忍住,笑出了聲。
那人坐在地上懶懶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借此江如意看清了那人。
常見溪。
江如意:“……”
她這是什麼運氣,現在要處處躲避的大反派,三番五次的被她遇上。
今早好歹有個麵具遮擋,下午就光榮的在反派麵前露臉了。
腦中忽然閃過原書中關於常見溪的種種,她突然有了個主意。
既然常見溪遲早要死,不如接近他,將如今禁術未成的他扼殺在搖籃裡。
於是。
天真單純少女人設啟動。
麵對江如意的打量,他毫不在意,拍拍黑衣上的塵土,支撐著劍直起身子。
江如意站在他麵前,笑的真誠,“道友可否載我一程?”
“理由。”
“我出門在外,除了盤纏什麼也沒有,可以嗎?”江如意從行囊中掏出金錠遞給他。
怕缺錢的常見溪看不上,她還特地挑了最大一塊。
沒想到少年沉默之後,伸手接了過去。
他拍拍劍身,“上來。”
“哦哦哦,好,送我到前麵那個小鎮就好。然後吃個飯,再送我回絕世神宗,可以嗎?”
怕他不同意,江如意還補了一句:“到了之後,再給一錠金子,同樣大小的!”
江如意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你看可以嗎?”
她已經做好了兩塊解決不了了問題,要七八塊的思想。
卻不料少年聽完,默默道:“不用。”
說著從懷裡掏出同樣大小的銀錠,遞給她,“這是找你的。”
江如意:“???”
她都做好討價還價的準備了,結果實際比她想的還要物美價廉???
江如意複雜的收下了銀錠,坐上了劍身,兩腿時不時在空中晃蕩。
劍的主人也應當是剛學會禦劍沒多久,看得出來有客人在劍上,他極力控製平穩,但還是有些輕微的晃動。
但比自己禦劍時不時摔個灰頭土臉好多了。
江如意側坐在劍上,試圖同他套近乎。
“道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常見溪。”
“我生來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江如意讚歎,“你爹娘給你取的好名字啊,道友。”
“是嗎?”常見溪淡淡道,“我爹娘,生下我之後就離開了,村裡人取的。”
“啊,”江如意察覺他語氣不對勁,她安慰他道:“你這個名字很好很好的,我一個朋友寫了一首詩,就有你。”
“我背給你聽。”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儘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她叫李清照。”
“看看,”江如意歡喜問道:“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