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魚作亂,江如意的溯花也快撈到了儘頭,隻有一些師兄師姐不得不將船開往水中央小心翼翼的撈著溯花。
突然怪魚四麵八方湧來,激起一層一層漣漪,劃船的師姐師兄隻能無能為力的劃船維持著平衡,而撈花的師兄師姐隻能放下捕撈網,不停的用劍氣逼退。
誰都急不可耐,但是又無暇空出分身,隻能眼睜睜等著比賽時間將近。
眼見第二炷香將要燃儘,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直直深入水中,鮮血頓時從水中一湧而出染滿了整個水中央。
江如意抬眼去看,見常見溪提劍騰空而起,連斬幾劍想逼出四足魚的藏身之處,這一下倒好,驚出了八九隻四足魚,在劍意的威壓下四足魚紛紛匆忙逃竄往下遊。
他眉頭略有些舒展,鬆了一口氣,停下揮劍,四足魚見樣又有往上遊跑的趨勢。
他不得已又繼續凝出劍意,阻斷它們遊動上前。
這就是這關對考核者的考驗和唯一的難點。
會讓你損失所得成果的四足魚。
既然他以一己之力將四足魚趕去下遊,那通過這關的師兄師姐應該不少。
江如意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做那個多管閒事的人。
明明是一個劍氣都使不來的反派,竟也會耗費難得的劍意去多管這個閒事。
她瞥了一眼他舟中的溯花,和她一般已經接近了尾聲,他隻要袖手旁觀,那這關就可輕輕鬆鬆的過了。
江如意有原書的記憶,自然知道他有什麼樣的底:
劍心穩固,劍意純粹,唯獨劍氣不受控。
劍意耗費精神力,傷害最大也是最難得,唯有日常中不斷勘破才可用。
她想不通,為什麼自私自利的惡種會是此刻挺身而出之人。
要說若是為了如往常裝作純良的模樣,也會犧牲至如此地步嗎。
她想來想去,怎麼也想不到比這更合適的答案,或許這就是正確答案吧。
師兄師姐見江麵太平不少,紛紛露出感激的笑容:“謝謝,師弟。”
常見溪沒說話,緊緊抿著的唇卻已然發白,額上不停的有冷汗趟過,顯然有些過分透支了。
直到筋疲力儘之時,他才分出心思,朝主持台上匆匆望了一眼,赫然隻剩了四分之一炷香。
師兄師姐們大抵都已經集滿了一百朵溯花被強行傳上了岸。
岸上的師兄師姐擔心的看著他,“師弟,去撈溯花!”
也有撈得慢的師姐喊道:“師弟,不用管我們,我們就差幾朵,你快些!”
他收起長劍,有些虛脫的微微點頭。
正當他對不遠處的溯花下手時,潛藏在水下的四足魚伺機而動,帶起江水四濺。
常見溪手裡抓著網兜,渾然不知即將落入舟中的江水,明玄德同時也把控著船隻的平衡分不開手。
眼見江水要落在溯花上,一把明橙的劍橫空出世,飛揚的水花觸在冰冷的劍氣上又落回了江中。
他驟然聽聞劍氣劃破風聲,似有所覺的匆匆回頭,恰巧劍從他的眼前掠過,一抹霞色如烈陽。
少女雙瞳似一泓乾淨澄澈的清水,像人間六月的朝陽,空靈明豔卻又處處充滿生機盎然。
劍隨主人,奪目耀眼。
她為什麼會幫他?她是那個一見麵就想取走他性命的人,就連接近他,安慰他,帶他去吃餛飩的一切一切都是早有預謀。
竟然如此不是應該見不得他的好嗎?
或許,這一劍也是為了騙取他的信任。
他有些茫然,回過神來,才將剩餘的三朵花放入舟中,再一睜眼,他已經站在了岸上。
而江如意也將最後一朵花輕輕抬手,任由它隨意飄零入舟中。
慌然一瞬,江如意的腳尖甫一有接觸地麵的實感,便下意識去尋那人,一眼便見到了站在嘰嘰喳喳明玄德旁的常見溪。
她小跑過去邀功。
明玄德也一臉正經,“手皮子都快磨破了。”
說完,他委屈巴巴的舉起泛紅掌心向著常見溪。
常見溪不自在的彆過臉,小聲道:“謝謝。”
“本來是讓你彆多管閒事的。”明玄德嘟囔著 。
“但是想到你一個人為我們挺身而出的樣子真是帥爆了!”
江如意展顏一笑:“是啊是啊,就連我在匆匆撈完倒數第二朵花都忍不住伸出手 。”
常見溪依舊麵無表情,將目光落在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家都累了,休息一會吧,下一關生存賽各憑本事了。”江如意見也沒什麼話可說便揮手告彆了。
——
待眾人又聚集於考核地點,考核人的聲音準時響起:
“蝶影重重,考核者會出現在迷宮裡,可自主選擇不依靠幫助走出迷宮,或者點擊牆上的石塊,可能會是隨機挑戰一人,敗者懲罰,勝者獎勵,懲罰未過示為淘汰。”
“同時也有可能直接掉落地圖,線索,道具。“
“也有可能是為空。”
“一切隨機,三炷香時間。”
“祝各位考核者好運。”
話落,江如意一眨眼出現迷宮中,周圍都是一般無二的牆,所以她決定試試運氣,上前輕點牆上的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