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鬆田陣平從不參與聊天,但他此刻卻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婚禮不是已經完成了嗎?我親手遞出的戒指!”
“是啊。”一個小警員和鬆田陣平不太熟,看見他有點發怵,不過還是壓低了聲音悄悄地說,“一開始是好好的,但是第二天梓木就退回了大家的禮物,說是退婚了,順便還給自己請了一個長長的假期。”
“會不是是梓木的家裡人覺得新娘聽不見有點不同意呢?”一個同僚一邊泡咖啡,一邊猜想。
“也不會吧,梓木都把祖傳的項鏈拿來做定情信物了,戒指也是祖傳的,應該就代表了家裡人的意見吧。”
“說不定是婚禮上那個搶婚的,三言兩眼挑撥了新娘?”
“那個人不是被保安拖出去了嗎?”
“說不定是那個vcr裡說梓木壞話的。”
“說不定是那個草坪上唱情歌的……”
“說不定是那個在賓客席喝得酩酊大醉的。”
“說不定是那個想衝上台暴打司儀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什麼話的都有,警視廳的茶水間八卦成了戲院劇場,就差一桶爆米花花生瓜子了。
鬆田陣平默默地沒有插嘴,他嚴肅地悄悄退了出去,手機上熟練地播出了一個號碼,備注是梓木。
嘟嘟嘟……電話在響了三聲後掛斷,對麵並沒有接通。
“不是吧……這家夥傷心到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鬆田陣平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的古怪,作為警視廳的優秀警員,他的腦海裡瞬間閃過對方在結婚前興奮到飛揚的臉,擔心的情緒湧上心頭。他看著手機上的紅色未接提示,歎了一口氣,果斷起身決定親自去梓木家一趟。
梓木獨自一個人居住,他的地址同事們都知道,他總是很熱情地邀請大家去他家做客。
可是鬆田陣平到了他家門口,咚咚咚敲了好一陣的門都沒有人開,他檢查了一下電閘,正常,窗戶也沒有透光,家裡應該是真的沒人,可是梓木沒去上班也不在家,到底去了哪裡呢?
他雙手插兜走在路邊,思考梓木可能會去的地方。他專注地想著,小石子滾落在人行道上,他腳尖輕輕一勾,把路麵上的小石頭踢回到旁邊的泥土裡。
旁邊是一條小河,偶爾會有河邊的小石子被風吹到路邊,河邊的堤壩旁常有人野餐聚會,偶爾也有浮屍飄上來。他順著堤壩的方向看去,視線儘頭冒起了一團煙霧,晃晃悠悠地隨著微風搖擺著消散。
他佇立,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梓木的公寓,又轉眼看向了堤壩旁晃晃悠悠的煙,微弱地搖擺,一瞬就消散在空氣裡。
他的腳步減緩,腳跟著地壓低了走路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轉向了堤壩的側麵。
梓木的後腦勺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一個悲傷的後腦勺,一根點燃的香煙,兩聲隱忍的啜泣。
鬆田陣平湊了過去,注視著他的悲傷後腦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單手撐地,也一起坐在了河邊:
”煙。“
梓木下意識地把兜裡一盒開了蓋遞過去,但卻沒想到來人並沒有抽走一根,他抽走了一整盒,全當沒收塞進了自己兜。
梓木嚇一跳,扭頭才發現是鬆田陣平,對方淡淡地說:“你以前從不抽的,沒收。”
可是你不是自己抽很凶嗎……梓木剛想反駁,卻在看到鬆田的臭臉後憋了回去。
“你一定也知道了吧…”他哭喪著臉,“小楓走了,我失戀了。”。
鬆田陣平看著梓木食不下咽形容枯槁的臉,沒有開口,但是卻默許了對方偷偷抽回一根煙的動作。
梓木落寞地點燃了手裡的煙,抽一口歎一口氣,他沒有抱怨,隻是在煙霧中歎氣,“唉…唉…唉。”
鬆田陣平想安慰安慰他,但是梓木隻顧歎氣沒有回答。
“到底怎麼了。”他作勢要拿走梓木手裡的煙,才被慌忙地奪回,勉強做了回應。
他眼角的淚眼迷蒙,嘴裡不停地說著:“不怪她,是我不好。”
“她是有苦衷的。”
“是我太幼稚。”
“是我不理智。”
“是我太急躁。”
他不停地說著埋怨自己的話,最後捂著自己的臉大哭起來。
鬆田陣平不知道該安慰他什麼,看著他的悲傷側臉,隻覺得嘴裡苦澀:“你這個笨蛋,說不定以後有更好的呢?她一個人又聽不見聲音,說不定找一個誌同道合的伴侶更加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