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騙人!”梓木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頭發,爭論得麵紅耳赤,反觀東野楓此刻卻仍是冷靜地坐在一邊,甚至還有興趣打量警視廳的桌子。
“冷靜點梓木。”鬆田陣平對同僚的戀愛腦感到羞愧,他忍住心中的怒火,強迫使用了溫和的語氣,“打開你的手機聊天列表。”
東野楓打開,一片乾乾淨淨,隻有快遞員的信息。
鬆田陣平感覺頭疼,他強忍著放平了語氣:
“備用機。”
東野楓淡定地打開——嘩啦啦,聊天框排列地比電線杆上的麻雀還整齊。
她甚至連名字的備注都沒有,每一條魚的備注都是他最有價值的東西,比如鬆田陣平看到梓木熟悉的頭像,他的備注是藍寶石,其他人是什麼鑽石,琉璃,琥珀……
“這是什麼備注?”鬆田陣平覺得事情離譜。
“這是愛稱。”東野楓淡定表示。
麵對她的胡言論語,鬆田陣平麵上仍保持著鎮定,對峙的同時丟出了手裡的證據和推理,新聞角落裡露出的一塊男士手表,一周後某行業大亨酒後馬路痛哭,某酒店連續接待的同名婚禮策劃單……
“好吧。”東野楓冷淡地瞥了一眼,立刻推翻了剛才的說法,甚至有恃無恐地承認,“我隻是前男友有點多而已,禮物都是他們的友情饋贈。”
“梓木!”鬆田陣平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痛心疾首地喊他的怨種同僚認清現實。
梓木淚眼婆娑:“每個前男友的禮物都收了價值不菲的禮物嗎?”
東野楓點點頭。
梓木奮起拍桌:“他們的都是廉價貨!裡麵我的是最貴的!我贏了!”
“你清醒點!”鬆田陣平恨鐵不成鋼,“她手機裡那一排好友明顯就不正常!結婚戀愛不應該和彆人保持健康的距離嗎?”
東野楓看著他,默默地拿出了手機,當著他的麵把裡麵標注了珠寶的好友一個一個刪除,她刪了很久很久,直到整個審訊室都沉默了,太陽都要落山了。
“小楓……我就知道你是真的愛我……”梓木又要感動哭泣了。
“和你沒關係。”東野楓很清晰地劃清了界限。
“小楓,其實我還有一顆價值貴重的寶石,如果……”
你可閉嘴吧。鬆田陣平感覺很丟臉,連忙捂住梓木的嘴,把他的怨種同僚拉出了審訊室。
東野楓很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她不是這個坐在最當中帶著手銬的當事人,她甚至還能準確地知道流程,詢問鬆田陣平在沒有證據將她釋放後可不可以順路送她回家。
“我可以送你回家!”剛出門的梓木又執著地探進來一個腦袋,被鬆田陣平按了回去。
鬆田陣平在警視廳的係統裡輸入“東野楓”的名字,但是卻沒有出現任何一條相關的信息,似乎她就是一個從來沒有過違法犯罪記錄的普通人,剛才發生一切都是誤解。
他用懷疑的目光看向東野楓,她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撥弄手銬的鎖,鬆鬆垮褲的手挎耷拉下來,在鬆田陣平目光投射過來的那一刻,又被她扣了回去,就像是一個開鎖關鎖的無聊遊戲。
*
東野楓完好無損地走出了警視廳的大門,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她的騙人行為,隻有鬆田陣平一個人在據理力爭。
騙走的財物?藍寶石項鏈正在詢問室的桌子上安安靜靜地躺著。
受害人?梓木一邊哭泣一邊幫東野楓狡辯。
鬆田陣平甚至聯係了那個早上剛對東野楓求婚的男人,但是對方竟然在電話那頭滔滔不絕地說起了東野楓的優點,話裡話來都是腦子被泡在水裡的樣子。
“小楓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我真想把世界上最純淨最漂亮的露水和鮮花都捧到她的麵前。什麼?戒指?我自願的呀!什麼騙子?你搞錯了!這是贈送!贈送!!……”
“砰——”鬆田陣平把電話掛斷了。
怒其不爭哀其不幸,明明東野楓都快要把“騙”這個字紋在臉上了,為什麼這群受害者就是沒有發現。
“你看。”鬆田陣平認認真真對負責人分析,“經過調查,她平均兩個星期至一個月換一次戀愛對象,而且次次戀愛都步入了婚姻,每次婚姻都大辦宴席,每次婚姻都活不到第二天,每次婚姻都分到了財產,這不是很純粹的詐騙嗎!”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負責立案的警員一臉為難地說道,“沒有人來證明你說的這些是事實啊?也沒有人來報案。”
“詐騙見證人就是我,我……”鬆田陣平還沒有講完,就看見麵前的負責人突然接起了一個電話,然後匆匆忙忙對著電話那頭說道:“什麼?哪裡哪裡?我馬上趕到!”
“不好意思哈。”他有些抱歉地對鬆田陣平說道,“很理解,但是米花町最近的凶殺案太多了,下次你帶著受害人過來,我一定給你立案。”
鬆田陣平還沒有說話,就看見麵前的人匆匆忙忙拿著警帽跑走了。
“凶案?”他敏感了起來,“我也申請一起去現場查案!”
“你就彆去了,好好休養身體吧。”目暮警官突然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竄出來,拍了拍鬆田陣平的肩膀,強硬地把他一個人留在了警視廳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