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一堆東西裡翻出遙控器,把那個小而舊的老式電視打開,播放到新聞頻道,聲音調到最大。
放下手中的易拉罐,拿起串咬了兩口。沒多久,門被敲響,肖樹看都沒看一眼,繼續看手機,狗子給他發來了消息,讓他趕緊去他那,他那有個活,錢給得很多,他攥手裡給他爭來的。
敲門聲越來越大,謾罵聲伴隨著一齊來,“你家媽嘞,啷個幾.把人,老子等哈搞死你,你家媽有本事開門撒,看老子不搞死你,出來啊,艸你媽的傻逼玩意……”其中夾雜著幾句方言,肖樹淡定翻閱著微信聊天界麵。
最後,他接了狗子說的那個活,把最後一點烤串和啤酒解決,他把垃圾都掃到一個袋子裡裝起來,門外男人還在罵,肖樹三兩下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又走到廁所把腳洗了洗,穿上那雙假的阿迪,拎起背包把東西裝好後,把電視關了往外走。
門被從裡麵打開,外麵隻穿著一條短褲罵罵咧咧的矮小男人愣了一下,然後更大聲地罵了起來,臟的能把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鞭屍的那種,但他在看見比自己高一個頭的肖樹走出後默然地閉上了嘴,心虛地往後退了兩步,指著肖樹怯懦地說著什麼,聲音一點不複之前的大。
看見男人那副慫樣,肖樹冷哼了聲,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回手把門甩上,掏出鑰匙鎖上了,轉過身,又看見男人縮在角落還在罵他,但又一副膽怯不敢上前的模樣。
肖樹都懶得嚇唬他,徑直下了樓。
這會雨勢驟然下大了,思索了片刻,肖樹還是決定打個車。
等車的時候他把那袋垃圾隨手丟進已經堆成山的垃圾箱裡。
雨水在臟黏的地麵衝刷、砸落,擊起水花,肖樹往後退了兩步,摸了摸口袋,發現沒帶煙,但他也沒再去拿,抱著手,看雨落,沒一會,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肖樹接起,抬眼看了眼天,把帽子一戴,衝了出去,迅速拉開印有某打車軟件的車門。
“是尾號1**7嗎?”
肖樹“嗯”了聲,鼻腔出聲,悶重。他捏了捏鼻子,咳了聲。
車裡開了空調,有一股香水味,肖樹討厭這種劣質的香味,嗆鼻又反胃。
他屏息忍耐了十分鐘左右,終於到了他所到的目的地。
那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廈。
狗子從裡麵衝了出來,拉著他就往裡跑。
“這麼急?”肖樹輕笑。
狗子個子不高,麵相看著老實,但其實賊精,和肖樹是同一個福利院裡出來的。
他們倆幾乎算是相依為命長大的兄弟。
肖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
“當然急了,你不知道,咱們這個小地方,來了位了不得的大人物,那位跺跺腳,整個市都要變天。”
肖樹神色未變,“看來是女的。”
狗子神色一沉,語氣嚴肅斜他:“你小子!”
轉頭又嘿嘿樂:“知道就好,這不是想著不能浪費你這張臉嘛,萬一被看上了,你那就飛黃騰達了!”
“需要我乾什麼?”肖樹抖落頭頂粘上的雨珠。
“看情況,不一定,聽說那位主脾氣不好,出了名的難搞。”
“咱上頭的人都戰戰兢兢生怕出一點差池,咱們就更要見機行事了。”
肖樹皺了皺眉,“這麼難搞,你讓我來?”
“兄弟,你知不知道這趟隻要你不搞砸,這個數啊!”狗子低聲道,悄悄朝他揮了揮手,五個指頭。
能讓狗子那麼驚訝的一定不會是千,他抿了抿唇,“萬?”
狗子狠狠點頭,“昂!”
“不然這事我會讓你來啊!”
肖樹捏了捏鼻子,“知道。”
“行吧,那你準備準備,待會我再來叫你。”
狗子拉著肖樹往他們公司的化妝間走。
邊走邊說:
“也是運氣好,正好碰上那位的孫女結婚,聽說啊,本來婚禮都已經在國外國內各辦了一場,都辦完了,昨兒都結束了。這不,那位大人物也剛好聽說了,說也要來參加,這臨時又給辦了場,這婚都能看人來重辦,你說這叫什麼事啊,不過也好,便宜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