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隔音的出租屋裡,肖樹躺在那張狹窄的鐵架床上,他單手墊在後腦勺,盯著天花板發呆,莫名想起了昨晚的那個夢,一下子全身又燥熱了起來,即便是青春期最不受控的時候,他也隻是為了應付身體需求,潦草了事。
而今,思緒開始下沉,他胡亂想著,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
良久,他微喘著氣,拿過垃圾桶。
三天前發生的一切記憶猶新。
是被注意到的嗎?
放在床頭的手機輕微震動了兩下,他垂著眼皮去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微信消息。
狗子:【還沒聯係你?不應該啊,聽說她明天就要離開川江了。】
明天?
肖樹眯了眯眸,周身戾氣橫生。
*
遠郊彆墅區裡,趙蒔按停跑步機,接過李立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走到休息區從沙發上拿起之前看了一半的資料。
“這個……怎麼跟您之前讓我們查的那個是一樣的。”李立在一旁道。
“而且,這位好像就是您一直在找的那位。”
趙蒔翻了一下,隨手又丟在茶幾上,“我知道。”
“這份是白市長送來的,似乎更詳細一點。”
“李立。”
“在。”
每次趙蒔喊他全名時李立都覺得毛骨悚然。
趙蒔輕掀眼皮,眼神凜意十足,“我怎麼覺得你們越來越沒用了呢,是不是我把你們養得太好了?嗯?”
“小姐,我們會更加努力的!”李立垂頭。
趙蒔拿起杯子灌了口水,落坐於沙發上,低頭看手機,“爺爺最近怎麼樣?”
“老爺子還是那樣。”他回答,旋即又想起什麼,“定期檢查時,發現老爺子血壓有點高,不過,已經在調整飲食了。”
“嗯,北澤那邊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大事,不過,趙渡跟人打架把人打進了ICU了,現在正在打官司。”
趙蒔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冷嗤道:“那個廢物玩意。”
又俯身放下,“砰”的一聲脆響,水杯裡餘下的水晃蕩起來,趙蒔扯了扯嘴角,“派人幫幫他,這孩子還沒吃過那裡麵的飯吧,也該讓他嘗嘗了,對了,吃飯的時候讓人多關照關照他。”
李立嘴角勾起一抹笑,“是,我這邊跟那邊打個招呼。”
“那,小姐,還是原定的行程嗎?”
“改一下吧,我還要在這邊待一個星期,對了,找人這件事,你們不用再插手了。”
“可……”他猶豫出聲,抬起眼簾去看,正好對上趙蒔掃來的冷淡的眼神,頓時一激靈,忙道:“明白。”
“對了,接下來一段時間就當給你們放個假,不用再跟著我了。”
“可是,上次發生的事……”
趙蒔睨他一眼,不容置疑道:“上次是上次,我有分寸。”
趙蒔去年的時候曾被綁架過,好在綁匪隻是要錢,倒也沒出什麼大事。但自那以後,趙老爺子就給趙蒔身邊派了幾個他身邊的保鏢來,其中李立最為全能。
“好,您如果有什麼吩咐,就叫我。”李立垂首。
趙蒔點點頭,低頭去拿一旁的電腦,“行了,你去忙吧。”
更加詳細的,清晰的資料呈現在她麵前。
小學到初中,高中,大學,所有可查到的照片都呈現在了她的麵前。
她一張一張翻閱。
然後發現了一件事——他不愛笑。
照片裡的肖樹從小到大都是一副麵孔,沒有一張照片他是笑著的,永遠壓著眉,沉著眼,顯得冷戾鋒銳,像一頭凶猛的野豹,不好惹。
這和那個人截然相反。
那個人總是溫柔地笑著,柔軟漂亮,像乾淨的雲,是美好的。
其實趙蒔曾在很多年前來過這個城市,但當時這個城市還不算繁華,如今旅遊業發展起來後,城市規劃也弄的不錯,看起來倒是煥然一新,極具風情。
但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讓人很費解。
畢竟,其中距離不是隔幾百公裡,而是兩千五百多公裡。
一南一北,差之千裡。
怎麼從一個城市來到另一個城市的呢?
從資料上和她得到的消息可以看出,他並沒有受到拐.賣之類的,那麼總不可能是他自己一個人從北方來到南方,一定是有人帶他來的。
而且他也沒有被任何人收養過,一直輾轉在各個福利院。
讀書也是,從小學到高中,都是福利院以及國家各種補貼,外加他自己兼職賺取到的學費和生活費。
直至大學,他也是學費貸款,假期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