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個日子了。
不記得多少年前的今天,有個笨仙人傻傻地走進了盤古之源——還傻傻地以為自己很帥,很瀟灑——傻得到家了。
唯一的聰明之處是,他至少聽不見彆人說他傻了。
真是個傻子。
傻到多少年後的如今,也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人記得曾經有那麼一個傻子了。歲月不留人,曾經的年少輕狂與芳華絕代也早已化作黃沙下的白骨,徒留下一地殘傷……
月陵淵依舊凜冽,熏風也依舊醉人。
也不過,物是人非罷了。
紫丞依舊淺淺地斟酌著,依舊定定地自言自語,“樓兄,今年你又爽約了。”
眼裡忽又起了一絲笑意:“紫某已依約攜熏風至此,隻是樓兄不來而已……每年一壺,說不上某天……倒成了樓兄欠紫某的了……”
“不過樓兄不來,紫某又該向誰討呢……”
問風風不語,問月月不知。
梅花再度潔白。風乍起,卷落萬千花瓣,倒像是雪一般,在瑰麗的紫上染出點點蒼白。
當年的相丹也是這樣麼?朝露雪莫名的心慈,或者一意孤行,終究讓二人分隔一方……
樓兄該學的不學,不該學的倒是無師自通……
關於樓澈,紫丞想了很久。
對自己來說,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呢?
朋友,知己麼?
似是,又非是。
知己者,彼此心有靈犀。
但如果是知己,就不需要刻意的隱瞞;
如果是知己,就不需要突如其來的心痛;
如果是知己,就不會因為一時的親近而慌張;
如果是知己,就不需要一再等待一個未知,患得患失……
那麼不是知己,又是什麼呢……?
突然又想起相丹和朝露雪。
自嘲地一笑,他,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敢剖析自己的心。
對樓澈的這份心情,就像是酒,愈久愈醇。
他也就是在那刻明白,樓澈對美酒的依賴和強烈占有欲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