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個老六。”
哦,是說老趙。尼古拉斯·趙六,鐵嶺馴養基地的負責人,長得人模狗樣是真不乾人事,我決定找個機會敲他悶棍。
第二天,在打小組賽。沒找到機會,記仇。
第三天,在打循環賽。沒找到機會,記仇。
第四天,在打個人賽。沒找到機會,記仇。
第五天,在打……
你他媽是整快樂向前衝給大老板的小情人看是吧!是不是還得有個水上項目和電飯鍋大獎啊?!
就在我氣衝衝地要跟老趙談談問他到底想怎麼辦的時候,老趙黑著臉出現在我們麵前,說行了,明天你們和六組的見麵,彆死了。
他心情很是不好,我是個見風使舵的明白人,所以我沒問什麼。
不過沒關係,不管來誰都一……他媽的演不下去了!
組織的“畢業”允許用各種武器,後山專門有片地來打,誰活下來誰算數,我知道能留到現在的多半都是亡命之徒,也沒打算放水,但看到出現在我對麵的人還是心裡咯噔一下。
草,夏晴,草,二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發覺他看我的眼神真是無比陌生,考慮到我二哥這個蠢貨本來應該在江南開小店,那答案就隻有一個了——他被人綁架到這來,然後被洗腦忘了我啊!啊?夏晴你說話啊!你!
我都演到這份上了,我都假裝被洗腦什麼都忘了,他怎麼還真被人綁了啊!我心裡五味雜陳翻江倒海腦子一團亂,但夏晴他不管啊,他是個文職所以他帶槍,七步之內槍更快,我真想往他腦袋上錘兩下!
親哥,我的親哥,你可真是我親哥!
我想來想去我沒見過夏晴的原因是各組之間幾乎不會見麵,而夏晴他又是個標準的宅——他甚至想娶紙片人當老婆,還想重婚,這我見不到他不是必然的嗎?!
但現在他不認得我,我也得演不認得他,我們從這頭打到那頭,身上都掛了彩,最後我扔了刀騎在他身上卡住他脖子,眼看著就要上演兄妹相殘的世紀名場麵,腦海裡突兀出現了紅花大夾襖,還有好運來的bgm。
哦,bgm不是我腦子放的,是老趙的手機鈴聲。
我往那邊看,老趙說小七啊你先鬆手,有熱心觀眾、不是,大老板打電話來說倆都可以留下,所以你先把快被你掐死的人放開。
哦,二哥是快被我掐死了,但他也往我肚子上踹了好幾腳啊這不是他自找的嗎?!
我根本沒鬆手,就幽幽看著老趙說你們規矩不是一對一,活下來才能畢業嗎?
老趙回答那不是普通規則嗎,你們這是洗支特招,還有你他媽快鬆手他真的要被你掐死了!!!
“……”嘁,我還以為真有機會送夏晴上路,說讓他天天坑我。
我踹了二哥兩腳,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老趙說漂亮姐姐要見我,我就轉彎去找叫貝爾摩德的漂亮姐姐。
至於夏晴?不熟,你誰啊。
我到了隔壁辦公室,發現漂亮姐姐在喝茶,她看著播放的各處血腥廝殺場麵,忽然問我到底為什麼想來呢。
我沒說話。
她也沒想等我回答,就說你忘了也是好事,既然進了組織……她俯身在我耳邊,聲音柔軟又甜美地說:就彆想出去了。
這事我當然知道。
幾十塊屏幕放映的畫麵裡,拋棄底線的人正在用儘各種手段殺死自己的對手,咆哮聲、慘叫聲連成一片,在音量1%的壓製下變成綿綿不絕的噪音。
貝爾摩德站起來,說她準備回美國了,這趟來很有趣。她走的時候,還看了我一眼,說想跟漂亮姐姐貼貼的話要先努力成為代號成員。
好耶!漂亮姐姐說要和我貼貼!心情upup!
當晚,夏晴咬牙切齒到我門口,說夏晚你給我滾出來,白天你是不是真想殺我?
我打著哈欠探頭出來,說哪能呢,我要是不放水,就二哥你這點本事能打過我?就你?就你?
他氣得拽住我胳膊就往外拉,我說去哪啊,他說跑路啊,他們已經知道我們是臥底了,再不跑等著被拖進審訊室裡問族譜嗎?
我給愣了一下,說竟然還有這種事。夏晴這人雖然不靠譜,但偶爾也有點靠譜,我往宿舍裡看了眼,小任這會兒還在睡,但再過幾個小時天就亮了,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啊對,我最後踹夏晴幾腳的意思是讓他半夜這個點來找我,這是我們家人獨有的心有靈犀。當年我們一塊看《西遊記》,菩提祖師給猴哥敲那幾下可謂記憶深刻,從此兄弟姐妹們開始了這樣心照不宣的傳話方式,流傳至今。
我思忖再三,在反手打暈他和跟他走之間選擇了先問問:“你得證明你是我哥。”
他說:“行,你想讓我怎麼證明?”
我還真有個好主意:“給我背100個你那不重樣的紙片人老婆我就信。”
他一巴掌糊我頭上,說反了你了我的老婆隻有一個,那就是初音未來!誰說我有100個老婆,我要跟他拚命!
好,對味了,這是我那傻逼二哥,不是人假扮的。
我跟他往外走,走到門口,看著通著電網的外牆,他說等著,技術人員要開門了。
我沒動,問他你就這麼賣我真的好嗎哥?
他也不裝了,就笑笑,瀟灑把槍上膛頂在他好妹妹腦門上,說話的語氣比以往都溫柔。
“當然好啊,夏夏,你是臥底,但我不是,因為你哥我確實是組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