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話短說,我因為對工作太閒不滿意,坐上了前往東京的飛機。聽說烏丸集團的總部在日本,但具體在哪沒人知道,青啤肯定知道但他不告訴我,說交流學習就交流學習,不要搞事。
於是我帶著差點迷路的孟婆湯和差點出道決定出國避難的杏花村,坐上飛機,去東京出差。壞消息,小孟果然迷路了,沒能到機場,杏花村說沒辦法了他等小孟一起,讓我先走,畢竟掛任務的人是我。
以上就是我在聽到有歹徒預謀劫機的時候孤身一人,隻能扣上兜帽戴著口罩找個機會把人拖到後麵打暈綁起來的原因。
但就在我拍拍手準備走的時候,有個歹徒還沒暈全乎,他盯著我,大驚失色,一口阿拉伯語蹦出來:
“你……黑兔?你是黑兔?”
聽到這話我還稍微愣了愣,兄弟們,這就像是離家出走多年忽然聽到全副武裝闖進你工作單位的花臂大老爺們親切地喊你的小名一樣,真是見了鬼了,這裡怎麼會有認識“黑兔”的人?
我不得不仔仔細細看他,結論是,媽的不認識浪費感情。嗬,憑借這麼一個我當雇傭兵時期的老代號就想套近乎嗎?想得美,我師兄都做不到!
說起師兄……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咋樣了,上次他跟我說要回去養生,結果就沒影了,天知道他是不是就想甩開我。
“你、你就是黑兔吧!我認識你胳膊上那道疤,所以銀狼他也在——”
這人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暈了。哥們,說我可以,但彆說我師兄,銀狼的名號也是你能叫的?
我拍拍手把人扔掉,想著反正會有人來處理,回到我的座位上兩腿一蹬兩眼一閉開始美美睡覺。我已經想好了,下飛機誰來接我我就先把他打一頓,這叫小日子傳統藝能下克上,而我決定叫它上馬威!
一想到明兒個就能揍幾個國際犯罪組織裡的風雲人物,心情就變得很好,我安然入眠,夢到了……掏槍準備把我砸進地裡的師兄銀狼。
“……”
都這麼多年沒見了師兄,你怎麼還給我托噩夢啊,咋不給點好夢呢?
旁邊的乘客用日語問我是不是第一次坐飛機睡不好,我說不是,夢見我很多年沒見的朋友了,夢裡我們相處的不是很愉快,仔細想想當初我們分彆的時候也確實不是很愉快。
坐我邊上的是個漂亮姐姐,姓妃,是個律師,她說這些年都沒聯係過嗎?既然是朋友要好好珍惜啊。
我說不是這樣,當年他把我扔在……趁現在有時間,我從頭給你講講吧,你就當個故事聽。
說起我那師兄,他有一頭如雪般銀發、經常著一身黑衣,個子很高、身材挺拔,不愛說話,總是目光冷冽的眼睛好似盛夏陰影裡的碧色,遠看上去他就像是鑲嵌於月光下的黑寶石。
每次行走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時他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但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因為他老是戴著帽子蓋住臉,因此有傳言說當年銀狼就是那蘭陵王,因為長得太好看讓隊友分心被打死,從此成了獨行俠。
對此我要辟謠,這絕對是無稽之談,從我認識他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他是個獨狼,壓根不會跟人組隊,更不用說因為隊友變成這樣——真有隊友的話他說不定先把隊友打死再乾掉敵人。
當然,這不能說明他是個壞人,畢竟如果他爛到骨子裡,那當年還是小學生的我見麵早就被他給埋了。
事情是這樣的,那年我還在讀小學,我弟那個蠢貨仗著自己聰明跳級去了初中,但是要參加某個夏令營,他懶得去,說浪費時間就要我替他去。
我和我弟是長得不像,但夏令營老師年年換,各個年級的小孩亂成一鍋粥,哪能認得了這麼多,當然是家長領哪個來就算哪個。於是我弟用“我替你寫老爺子發的作業”作為交換讓我替他去了夏令營,帶我去的人是我們小叔,那會兒他還剛回國,壓根分不出我和我弟。
然後吧,就在我參加那個據說是前往草原感受風景的夏令營的時候,夏令營被綁架了。
整個夏令營都被綁架了。準確來說,是這個夏令營的管理層出了問題,這群人本來就是想偷渡出國的,裡麵還夾雜著幾個想綁架小孩要錢的、報仇的、報複社會的、間諜等等等等。
我當時還小呢,但心裡門兒清,這裡最要緊的是個有錢人的兒子被綁架,有錢人的嶽父是某某部長,麻煩。綁匪說著要天價贖金,實際想要的東西可不是錢,他們綁架了這群小孩,所處的地方又靠近邊境,一時半會還真沒人能拿他們怎麼辦。
綁架這事暫時先到這,畢竟跟我沒啥關係,作為一個默默無聞也沒有背景沒有後台的小朋友,我和其他幾個小孩被當做人質帶去了國外,穿過人稱“偷渡絲綢之路”的天山險道,最後到了常年戰爭的中東。
這還是我第一次出國,挺新鮮。真的挺新鮮,一路上我問這問那快把綁匪給問煩了,但他們得找我聊天解悶呢,我懂的,所以他們越凶我聊得越開心——好耶!免費旅行!還有人做伴!這可真是太好啦!
等到了地方,這群偷渡犯把我們賣給了當地的牙子,當時那個老板看著我們搖搖頭,說被賣到這來,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麼人,以後就沒好日子咯。
我說,是嗎,真的嗎?
老板盯著我足足沉默了好幾秒,才問我,你懂阿拉伯語啊?那你剛才怎麼不說話?他們要賣你們你沒聽到?
“不啊,”我當時還小嘛,就高高興興跟老板說,“叔叔姐姐們人怪好的,還帶我出來玩!他們還管飯呢!”
我大哥從小就說我很聰明,聰明到是全家情商最高的人,雖然按照他的說法我的情商在青春期後直接跌成負數,但我小時候還是個非常機靈的小孩。
比如說我在路上一直假裝聽不懂這群偷渡犯講阿拉伯語,然後把他們的來曆和去向聽了個十成十,喲,原來他們還是雇傭兵,來這裡是找人的,找誰,當地軍隊的喲。
老板哽了一下,說真管飯啊,管飯怎麼了,你不是打那東方神秘國家來的,還缺一碗飯啊?
我說是啊,我在家裡的時候經常沒飯吃,要吃飯得給家裡做貢獻,不然就永遠沒飯吃。
老板懂了,他說我知道了你本來就是被同行養的小孩吧,怪不得這麼習慣,但不對啊你為什麼會阿拉伯語?
我用力點頭,說:“阿拉伯語是我小時候在夏威夷學的!”
說完我掰掰指頭,問老板說大叔你打算把我們賣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