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薩裡奧,看來我今天晚上回不去了,怎麼辦……”我沒走太遠,就坐在樓下沙發那裡歎氣,正在周圍做記錄的小警察看了我一眼,臉上寫著有對象真好啊的表情。哈哈。
我說看起來這件案子還要很久,我來東京到現在都沒好好吃頓飯,今晚也不知道能住在哪,剛抱怨了沒幾句師兄就跟我說站那等著就行,偵探和警察會把真相調查清楚,如果沒有,那就把他們宰了。
我覺得不行,遂超小聲對著手機問:“師兄你跟我說這件事是不是跟組織有關係?你們該不會是等著查不出結果來正好殺人滅口吧?”他以前就是這樣的,跟我打賭說賭輸了我要吃胡蘿卜,結果他根本就是知道真相,就是想看我啃胡蘿卜嘛!
師兄嗬了一聲,說他到醫院了,然後掛斷了我的電話。我默默地把手機放回去,說我家裡那兩個傻孩子有人管了,不用擔心,你們的案件調查到哪了?
剛過來的是小森偵探,他下樓來,說佐藤警官聯係上歌手那邊了,正在打電話,又忍不住問我:“夏小姐你才這麼年輕就有兩個孩子了?我記得你檔案上寫的年齡是……”
是十九,按這個國家的法律來說是未成年,但你們這十六歲就能結婚生子的地兒真的要來質疑我的年齡嗎?
我點點頭,決定簡單解釋一下:“是我領養的,好幾年前在外麵旅遊的時候撿回來的小孩,不過記在我哥名下了。”
這是真的,雖然說的不是在醫院裡那倆傻兒子傻閨女,但我確實從佛羅倫薩撿回來了個小孩,後來我大哥自己也從外麵撿了個小孩,家裡沒血緣關係的兄弟姐妹越來越多真是可喜可賀。
就是後來意大利那個黑手幫的老大通緝了我和師兄好幾年,哎呀,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不能是我把他們家的小少爺拐走了是吧.jpg。
“哦。”不知道為什麼小森的表情還有點失望。喂,你在失望什麼啊!
“所以打電話的結果……”我都不知道他失望在哪,抬頭去看樓上那邊,佐藤小姐已經掛斷了電話,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表情有點凝重。
等等,我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該不會是出事了吧?我現在已經有點理解東京這個鬼地方了!
“——藤木先生死了。”佐藤小姐咬著牙、攥緊拳,慢慢地說。
雖然佐藤小姐的表情非常悲傷,悲傷裡還帶著憤怒,但我還是想說藤木光那就是歌手的名字吧!不要來一個死一個啊!你們到底是在乾什麼?為什麼每幾個小時就要聽到一次死人的消息啊!
我開始理解一切,真的,我現在真的開始理解一切了。
小森偵探的表情也不是很好,他把手按在腰帶上,輕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藤木先生在跟我打電話的過程中意外中毒死亡,電話中斷了,白鳥剛好在那邊,他在調查那件事,但藤木先生提供了相當重要的線索……他曾經為了忘記帶的紀念物回到事務所,偶然間聽到虎井先生和所長在爭吵,因為對話的內容相當奇怪就錄下來了。”佐藤小姐說著就打開了那段錄音,據說是叫做白鳥的靠譜同事幫忙發來的。
我豎起耳朵來聽聽,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對話奇怪到這位據說是非常有名的歌手先生能錄下來,畢竟要是這種事被曝光出去的話,應該會對他的演藝事業造成一點點影響……呃,有嗎?不太了解這個國家的偶像行業。
反正這件事肯定跟我沒有關係,今天的上班肯定是也沒戲了,就當做樂子聽聽吧。
那段錄音裡首先傳來的是沙沙的聲音,因為隔著門所以不是很清楚,但很快對話的聲音就變得大了起來。
先說話的是虎井先生,他的語氣聽起來跟現在的儒雅隨和是真的完全不一樣,是一種相當硬氣、有威懾力的聲音:「原來你早就注意到天王寺的事了啊,我確實跟他有點聯係,但現在你要問我也沒用,沒人知道他在哪裡。」
接下來說話的是個年紀大點的男人,他的日語裡帶著點純正的英國口音——我的意思是這國家的語言裡本來就有很多舶來詞,他竟然說話的時候一個音都沒念錯。他說:「但你知道那筆錢的去向,不是嗎?虎井,那筆錢不屬於你們,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天王寺背後是什麼樣的勢力……」
虎井先生很快打斷了他的話:「看來你很了解嘛,所長。」
哇,這是提到了組織對吧。我點點頭,聽得津津有味,發現彆人也聽得很感興趣,就隻有虎井先生的臉色變得白了一點。
錄音裡的所長說:「是的,小森曾經調查到他們的尾巴過,那是個沒人能想象到的龐大組織,幸好那天我在他的早飯裡加了納豆,又讓繪裡小姐跟他分手,他才沒法繼續調查下去……」
於是小森偵探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哎呀,你們事務所真的很有趣啊。我一邊想,一邊聽所長和虎井先生的對話,直到聽到了這樣一句——
「虎井,你還不知道,天王寺幾天前給我打了電話,說那個組織根本不會放過他,他們派來了一位手段極其殘忍、行事喪心病狂的成員來解決他,還有拿走那筆錢的人,他說讓你快點逃走,東京已經是不安全的地方了。」
「……那個組織?」
「沒錯,就是天王寺背後的那個組織派來的人,代號是“劍南春”的……迄今為止從未有過任務失敗記錄的怪物。」
我。我。
我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