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酷暑難當,秋處又回到了他實習的那家醫院,雖說是拖了大關係才爭得這小小的護士
的工作,但在一年的實習之中他也受儘盤剝,對這救人濟世的地方竟然也失去了仰慕不說,卻稍
稍帶了幾分厭惡。家中親戚卻眼巴巴的看中這個好差事,幾經周旋,方得以把她又送進了這醃臢
之地。
“秋處,秋處,你還沒上去上課呀?”秋處皺皺眉心裡老大不爽快,秋處這個名兒是她爺爺的爺
爺的爺爺給定的,聽說這位曾曾祖父是當時有名的道士人稱秋半仙,隻是這半仙不知抽啥風,巴
巴的把一段囑咐後世子孫的話刻在了石板上代代相傳,其中便囑咐待到三代又三代無論男女皆名
秋處。秋處,秋處聽起來仿佛道號一般,加上金庸小說裡聞名的丘處機,秋處沒少被笑話。此時
秋處突然胸前一股煩悶。也不做聲隻自己走進禮堂聽課去罷。這為期八天的崗前培訓,隻是見天
的聽醫院領導或展望,或暢想,或談論各自政績,秋處覺著沒意思得緊。外加方有同學在彆的醫
院,這種崗前培訓是帶薪的,偏偏自己這家沒有。就更不想聽下去。台上領導講得口沫橫飛,她
這邊卻昏昏欲睡。卻做起夢來……
眼前輕煙繚繞,隻聽得粗聲低沉的男聲回響,青峰梗上禦妖魔,萬裡紅塵十丈綃。一朝盼得神女
回,彆過此處便無仙。循聲走去竟入得一片桃花林中。一條曲徑深入林中,尋徑走去有一八角亭
台,一白衣人背對而坐,難分雌雄。秋處此時上前不是退後不是。隻聽那白衣人道:“青峰梗上
一彆多年,你竟化為凡胎□□。”聲音好聽悅耳,竟也雌雄難辨。秋處一時不覺喉頭苦澀,方言
語不得,又聽白衣人道:“也罷,須時你日日吟唱,紅塵自有紅塵趣,此番也遂了你的願了,隻
是紅塵之中也有妖魔,你終逃不掉宿命。”說著白衣人竟好似變出一架琴,背對著秋處撥弄起
來。正當秋處欲上前去,隻覺有人背後推了她一把,猛然睜開眼睛,發現大家都看向她,此時自
己的手機正響著昨日剛下載的鈴聲“不怕不怕啦,我神經比較大……”台上領導正一副恨鐵不成
鋼的樣子看著她,極力保持風度的說:“接電話請到外麵。”秋處紅了臉趕緊關機。之後的幾堂
課秋處有了前麵的教訓再不敢睡,隻眼皮子掉下來也擰著大腿撐著。
幾天下來也並無特殊的事情發生,秋處便把這黃粱一夢忘了個乾淨。好不容易等著分科了,秋處
及期待又害怕,醫院各個科室收入,人事,忙閒都是有計較的。秋處隻盼自己是托了關係,上頭
待他會有所不同。單宣布後卻讓他大失所望,雖不曾發配她到邊疆苦寒之地,卻是邊城貧瘠之
處。同期幾個人同樣是托了關係的,想必是關係親厚,都去了好地方,一時不覺有些氣堵。就連
來領他回科室的老護士也一溜煙的跑了,更是讓秋處覺得前路茫茫。好在秋處是個心細麵粗的
人。當下便大聲問道:“有沒有人是去神經內科的,帶我一起回去吧。”這時上來一個女孩子,
相貌平平卻生得高挑的。現今醫院找護士就是選美,儘找些樣貌好的,身材高挑的,頗有些大觀
園裡選丫頭的味道,實在長得漂亮的女子,那些個主任領導是決計不會放出去的,如有應酬喝酒
必帶了去,一方麵賞心悅目,一方麵有些麵子,如若水道渠成便可風流一把。實習時秋處早已深
知道這些個門道,也是她生的平平方正常門路是進不來的,隻能尋些後台撐著。隻見那女孩長得
老實,細聲細氣道:“我帶你去吧。”一路秋處與之攀談,才知女孩叫範詩平,她也與自己同在
一科,方才應了他帶她回來。與之一起的還有個劉莎莎,年級較小,竟有些孩子氣。因並未對這
處存什麼希冀,秋處便也無覺得失望。範詩平帶她到平日裡放物更衣的地方介紹完畢,秋處便見
毒日下山昏昏的天,似想快些回家。劉莎莎說還要上晚班,範詩平說要等人,都不曾與秋處同
路,秋處隻好自行先走。醫院裡的樓房有些年頭,擴建又擴建後竟然把走廊通道弄得複雜異常,
若是第一次來必定迷路,常有病人笑稱這個醫院的格局為地道戰。也多虧秋處在此實習一年,要
是初來咋到,在這渾渾傍晚必覺得妖異得緊。忽來一陣女人笑聲傳來,如清風拂耳,秋處四下查
看並無一人,不由背後發冷,更加快了步伐。“哼哈哈……哼哈哈……”那銀鈴般的笑聲仿佛追
著秋處,秋處哪受過這陣仗,腳下發軟慌亂起來,竟也沒了方向。四下裡亂串回過神來不覺來到
了四樓的B超室。那笑聲也不知何處去了。正想下樓卻聽見B超室裡有響動。也許是好奇心作祟,
推開虛掩著的門,到了裡間,因為曾經也在這處實習過,便也熟門熟路,再裡麵是值班醫生睡覺
的地方,聲音便是從裡麵傳來,一個女人嘻嘻哈哈的調笑聲,卻不是剛才那陣詭異的聲音。值班
室的門半掩著,秋處從裡間往內探望,不覺驚出一身冷汗,忙捂著嘴不呼聲出嘴。隻見裡間主任
正坐在床邊,身上還坐了個女人。B超室的主任室個北方人,五大山粗,豪爽得不得了,實習那
陣子秋處對他佩服得緊,私底下主任也在大家麵前批評院長的領導偏頗,說出自己的真知灼見也
非常讓秋處讚歎他的獨到之處。而這主任夫人,以及主任千金也是見過的,而在主人懷裡的女人
身段纖細,決計與主任夫人的臃腫不同。這時那陣“哼哈哈”的笑聲猶如一陣風劃過耳邊,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