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個…不是我,我沒有事。”宮野明美手忙腳亂地否認,“出意外的是另一位先生。”
她見到眼前之人就不禁想起了對他多次的誤會,雖然被懷疑的本人應該對此不清不楚,但還是難免產生了歉意。
在誌賀圭佑光明正大的闡明陳述自己的經曆和身份那天,她其實並未完全放下心裡的疑慮,二度的猜忌更難根除。
所以她亦花了不少時間去了解平安組的轉型——直到真的找不到任何證據。
他們略有瑕疵的行為反而更加可信。
多次誤判隻會讓人猶豫著放棄,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即使再發生些可疑的事情,也不會輕易地擊碎這種經過驗證的信任了。
黑發金眸的青年定定地注視了眼前的女性片刻,然後在人尚未感到困惑前收斂思緒,作出鬆一口氣的表情。
“那就太好了,我可不希望見到為公司費心勞力的員工……身上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兩人或真或假地互相客套了一會才進入正題,真主要是指宮野明美,假則是指古杉源。
利用語言、神態表情和行動作派來欺騙他人…後者完全不會為此感到絲毫愧疚。
至少維持這個身份的想法,十分真情實感。
“醫生的診斷是頭部外傷,情況不嚴重…應該很快就能醒來,不過暫時還是需要住院觀察。”她向人複述著醫院給出的結論。
“但對方現在還在昏迷著,看起來——”挺糟糕的。
雖然咽下了後續話語,僅僅是那憂心忡忡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麼不要緊的形容詞。
“沒關係的……”表裡不一的董事懇切地安慰著麵前略帶不安的員工:“既然醫生給出了說法,那事情肯定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多相信一下專業人士的判斷吧。”
有他人寬慰…總算能夠稍微緩解情緒了,隻能乾著急的女性亦不禁放心了點,然後她才想起來另一件事。
心底剛落下的石頭重新提起,她連忙對人表達了歉意:“真不好意思,竟然在工作途中發生這樣的事情。”
畢竟受害者的醫療費將由公司全權負責,無需員工為後續醫療費付出一分一毫。
即使她已經跟課長道歉過了,但眼前的可是整個企業的股份持有者,損失兜兜轉轉也要落在對方身上。
當然,這也要證實了對方的損失…確實是因為宮野明美個人過失而造成,否則就會延伸另一個問題了。
“這原本就是彆人的工作,會發生意外是我們都沒有料到的,你不用因此感到愧疚。”
古杉源笑著擺了擺手,泛著柔和光芒的金眸裡全是寬宏豁達,“我還想給你補放個假來為負責人賠個不是呢。”
牢記人設的老板自然不會給人難堪,更彆提這些都是小事了。
——打斷他們友好對談的則是來自警察的問話。
“打擾一下,廣田小姐,您需要配合我們完成筆錄。”穿著警服的女性認真地按照流程做事,準備將事故的當事人喊走。
她的同事也在不遠處等候著。
發生意外的的具體信息,比如地點和時間,在另一方尚未醒來前,都隻能靠宮野明美提供。
她需要作出個人身份的敘述,和出示駕駛證等相關文件來核實。
而在互相打過招呼之後…目送對方走遠的青年歪了歪頭,思索半響轉身踏入了病房。
……
不知道是否完全無辜的受害者躺在病床上,在足夠安靜的環境下能夠捕捉到的和緩呼吸,證明對方還活得好好的。
根本沒宮野明美擔憂的那麼嚴重。
首先忽略對方一圈一圈環繞在頭頂的紗布帶,單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完全是時下女性最青睞的款式,甚至還留了一頭罕見的烏潤長發。
發尾沿著床鋪沒入薄被當中,個性與俊逸兼備,好一張白雪公主沉眠繪圖。
假使還是個風趣幽默的家夥,無疑能在短時間裡獲取他人好感。
古杉源視線越過病床和毫無反應的病人,落在了另一端,他走到桌邊拿起了護士留下的病曆。
姓名欄空蕩蕩,看來是個沒帶駕照出門的家夥。
記錄的基本生命體征…貌似沒有什麼大問題,但傷到的畢竟是頭部,嚴重性可大可小。
大腦是人體中最複雜的器官,現代醫學科技也不能完全解析當中的秘密。
外傷能好不代表沒有內傷。
但暫時看來醫療費估計不會太高,即使不是在出勤途中遇到這個意外,宮野明美也不至於負擔不起。
彆的賠償倒得等對方醒來之後再根據警方的取證來確認。
又或者提前調查清楚了事情起因和過程,拿到足夠清晰的街道監控,先一步確定具體責任在誰頭上。
——雖然以宮野明美的反應判斷,估計也沒彆的可能性。
所以古杉源得在這待到事情結束才行,為了維持董事人設,他真的是煞費苦心了。
真該給他頒個最佳扮演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