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試試合不合口嗎?”長島冰茶此時的聲音相當輕柔,刻意模仿他人語氣…給出了足夠曖昧的效果。
就連台詞都是一模一樣的,明顯被無視的伏特加也意識到了這點。
前不久貝爾摩德在談話途中停頓,忽然撇開說到一半的安排,略微親昵地詢問起長島冰茶是否不相信她的調酒技術。
那杯跟代號相同的酒就像被遺忘般,原封不動地待在桌麵上。
本就容易一杯倒的家夥怎麼可能會欣然接受呢,更彆提長島冰茶可不是什麼低酒精度數的雞尾酒。
他委婉地拒絕後,這件事就暫時揭過了,無事發生。
現在嘛…伏特加開始覺得對方兜帽下可能也是位著名的演員,雖然隻是他猜的。
每次都不願意露臉,又能將他人聲音或情感模仿得惟妙惟肖,沒點演技在身他都不信。
況且不會易容的話,一直注意身份問題就很合理…對吧?
而在貝爾摩德踩完雷之後用相同方法再來一遍,亦跟伏特加對他的留有的印象一樣,畢竟是個會頻繁撩撥他人的性格。
但與女性調情就算了,怎麼用這種方法對著大哥…呃,找麻煩,還是明知道對方心情不如何的時候。
這杯百分百是經典的White lady(白色佳人)吧,裡麵的具體意味都要溢出表麵了。
同一個舉動發生在彆的情況下,實際含義是會產生差彆的,普通的開玩笑和刻意的挑釁…帶來的結果亦截然不同。
戴著墨鏡的下屬緊張地用眼角餘光偷瞄上司的神色,生怕發生些什麼需要迅速脫離戰線的情況。
被帽子固定好的劉海並不影響琴酒的視線,暗綠色的雙眸映出了回到原本座位的長島冰茶。
對方手肘抵在桌麵上,略微側身支撐著臉,即使被兜帽籠罩著,也能想象出他連表情也不落下的模樣。
更彆提這個距離和角度,充滿笑意的金眸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
會時不時維持愛好,並對此用莫名執著的家夥,自然不會調出一杯無法入口的產物,至少這點可以信任。
銀長發的代號成員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眼神像是打量亦像審視。
安靜無聲的環境令氣氛變得極為壓抑,導致相隔一段距離的圍觀者呼吸都快凝固了。
實際上,被‘誇獎’的本人…心情有些微妙。
說是不愉快吧,那點情緒也被長島冰茶的後續行動攪和沒了,但要說沒有影響也稱不上。
伏特加隔著墨鏡關注現況,大哥要動手了嗎——等等,好像隻是拿起了那杯雞尾酒,還瞥了眼杯子下麵的紙條。
竟然…反應這麼平淡的嗎,還是說其實這種事情長島冰茶也經常乾。
不會吧……?
但琴酒臨時回緩的心情似乎又浮動了起來,顯得陰晴不定…令人好奇極了紙上的內容。
長島冰茶仔細觀察了眼前之人的微表情,如果是平時的話…他很樂意見到對方更為明顯的情緒轉變。
可惜現在卻沒有這個感受,仿佛有事物堵在思維裡。
異於往常的情況導致他皺起了眉,是還缺少什麼嗎?
戴著兜帽的家夥迅速地在腦海中將流程重新過了一遍,好像…確實少了點意思。
無論是什麼節目,原封不動地播放第二次的效果都得不到首次的效果。
於是這人決定往裡麵加碼,在得到正確的結果之前,不能就這麼不上不下地謝幕。
本就會在各種情況下找上搭檔實驗演技的青年毫不猶豫地編輯了新的台本。
長島冰茶將貝爾摩德留下的酒杯和紙條撥到一邊,語氣再度經過調整,不再力求還原前者的態度,畢竟那本來也不怎麼適合他。
“眼前有著更值得矚目的獵物時,誰會看見狐狸從腳邊竄過呢。”再度開口時直白得令人心驚。
刻意又溫潤的意惹情牽減弱…不,應該說是換了個表達方式卷土重來。
會在燈光照耀下散發著琥珀色彩的雙眸中,仿佛寫滿了肆無忌憚。
他遵循直覺舍棄了部分偽裝,亦因此展露出自己都沒能察覺的真實情緒。
好人身份維持太久,那麵具可就很難摘下來了,也讓人看著不痛快。
至少琴酒覺得這人現在的樣子順眼多了,無論真偽,姑且能讓他忽視那畫著人物簡筆畫和愛心的傻兮兮紙條。
被視為獵物的人在伏特加驚悚的目光中…扯出了個冷笑,然而彆說是怒意了,連原本的煩躁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裝著雞尾酒的酒杯終於擺脫掉尷尬地停在半空中的待遇,杯沿移動至人嘴邊。
味道並不濃烈,也幾乎不在琴酒的選擇範圍內,但凡換個人給他遞上一杯,下場隻會是平白被拿來當煙灰缸。
至於長島冰茶…顯然是特例中的特例。
這家夥就算真的開口稱對方為銀發美人,或許也不會落到額間穿洞的下場。
總之,方才那雙方都認為是玩笑的角色扮演,無疑緩解了互相那莫名湧現的情緒。
搖搖晃晃的天平亦恢複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