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還有著些許破綻的女性,現在努力將不能存在的情緒收斂得一乾二淨,她已經可以用平靜的眼神看向一齊躺進血泊的兩位男性。
又或者是不這麼做的話…連她自己也沒辦法幸免。
——那就前功儘棄了。
“嗯…我應該可以說話了?”從頭到尾都聽著這邊動靜的長島冰茶突兀地發言。
不過他也並非在詢問對方的意見,才安靜沒多久就耐不住開始嘴碎。
“怪不得會有守株待兔的說法呢,自己跑到樹樁上撞死的兔子…讓人大開眼界。”
即使無法根據現場畫麵判斷,男性的喊聲、忽然的寂靜和隨後的槍聲,也能讓人對現況有大致的了解了。
銀發的代號成員不屑地嗤笑了聲,“盲目的獵物總會自己送上門。”
“是啊,甚至都不用我們動手了。”伏特加下意識就認為這是在對著在場人的發言,於是他接上了話。“現在該怎麼做?Aniki?”
“摧毀現場……不,不用了,帶著人出去。”指揮者先是做出了安排,卻又不知何故地改變了決定。
他的眼神掃過了身上帶傷的女性,然後完全沒準備自己動手,乾脆地轉身就走。
戴著墨鏡的下屬當然會聽從前者的指示,但也有些不解。
他向傷員伸出援手的同時拋出疑問:“誒?不用管地上家夥了嗎?”
就算死掉的人是叛徒…在今天之前亦還在為組織服務,若是隨便將屍首留在原地,那總會影響到組織的隱蔽性。
“會有人來善後。”回應的聲音明顯已經隔著一段距離了。
我們過來的時候沒叫上後勤吧,伏特加困惑地回想著,況且平時不都能順便就順便處理掉的嗎。
他跟四肢都被子彈擦傷的女性對視一眼,她就更不可能知道什麼情況了。
對方隻是沉默地接受他的幫助,先前傷口的灼熱感已經逐漸褪去,隻剩下令人的恐懼的麻木。
等伏特加帶著人往保時捷方向走時,就發現不遠處有一輛車直直開往這邊,正常而言可沒有人會特地跑一趟廢棄工廠。
好在下來的人怎麼看都是組織的人,也迅速地接過了他的工作。
說是有人處理,負責的後勤人員立刻就到了,時間間隔甚至沒有五分鐘,到底是什麼時候聯絡的。
傷員被妥善安置,處理傷勢的醫療箱也準備得相當完備。
“這就省下一次麻煩,都說有些事還是要適當交給下屬的,親力親為就太累了不是嗎?”長島冰茶輕快的聲音繼續從耳麥處傳出。
無論是聯絡還是情報輸送,他總能用最快的方式完成,反正附近就有據點能提供支援,不用白不用。
對方分明一直很注重保時捷的日常維護,卻又不介意開著四處為任務奔波,以前更是在車內解決過叛徒。
那一大片的血跡清洗起來可把後勤的頭發都愁掉了,嘛,反正結果很好,裡麵的痕跡跟死人的名字一樣被清空的一乾二淨。
“對了對了,都忘了原本想說什麼了。”他再度敲了敲桌麵,骨節與桌子接觸發出了篤篤的聲響。
隻是最好彆讓乾部本人知道自己的人手裡混進了他人的耳目,又不代表不能跟搭檔分享這個笑話。
伏特加剛坐上駕駛位,準備啟動發動機時,便聽到了來自副駕駛的冷笑聲。
他動作一頓,腦子裡瞬間就反省起是不是自己動作太慢,還是做錯什麼事了。
結果小心翼翼地瞄過去的時候,發覺並非想象中的任何情況。
“貪心不足的下場。”銀長發的代號成員說的事情似乎和現況毫不相關,而且明顯也不是在針對在場的任何人,“所以,他找了什麼借口推卸責任?”
似乎是注意到這邊的視線,暗綠色的眼瞳轉了過來,邊保持傾聽邊以眼神示意。
戴著墨鏡的司機猛地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疑問,然後照常扭轉鑰匙啟程。
原來是在通訊中嗎……?因為沒拿著手機,而且帽子和劉海幾乎覆蓋了半張臉,更彆提是看見耳邊的通訊裝置,導致伏特加根本沒意識到這點。
“說是對方預判了他們的行動,在七百碼外狙中了不設防的Calvados.”長島冰茶說到這裡明顯來了興趣,“好歹是二把手,總歸不會無端宣稱自己遇上三分之一個克雷格·哈裡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