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聯係到上司的伊仲幸人將數量可觀文件疊在辦公桌上,一天的確不會累積多少工作,但是再加上遊輪那七日,會變成這種情況也合情合理。
他根本沒想到對方隻不過是去見個人…也能忽然就失聯,無論是信息還是電話都沒響應。
打電話去父親那邊問問詳情之後,也隻得到了顧左右而言他的回應。
到底誰才是親生子啊,費心勞力的秘書歎了口氣。
還好現在得到了正常答複,對方說今天會回到公司處理事務,不然這些麻煩事可能就要自己想辦法押後了。
準時抵達公司的古杉董事似乎和平時沒什麼差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情特彆愉快,即便是笑容也有分禮貌性質和發自內心的區彆。
這人已經在員工當中被公認為最好相處的老板,基本沒幾人見過他生氣起來的樣子,無論是大錯小錯都隻會得到程度不一的安撫。
反倒是課長更嚴格些,否則仗著人脾氣好而敷衍了事的家夥…肯定會出現。
不過如此喜上眉梢的表現確實很罕見,現在上去打招呼還能得到特彆燦爛的笑容。
部分員工因此呆了呆,與那幾乎泛著光的琥珀色雙眸對視數秒,反應過來之後一下就不好意思起來。
甚至麵對秘書那故意把文件放在最明顯地方以表意見的做法…也能回以溫和的眼神。
而不是像平時那樣跟人言語拉扯後,才不情不願地開始翻閱。
難道曠工一天就那麼讓人亢奮嗎?伊仲幸人非常狐疑地多瞄了兩眼。
但不對啊…以前也有突發丟下工作數天的情況,最久能找不著人一整周,那時也沒見對方回來時有多喜悅。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想問我為什麼那麼高興?”黑發的董事笑眯眯地主動開口了。
他迎著對方那‘其實也沒有很想知道’的表情,絲毫沒準備點到即止。
不管不顧又語調輕快地開始說明:“那當然是遇到了一件大好事,唔,拓治先生聽了也會很高興的。”
這人現在倒是想通那無緣無故的提醒具體是什麼含義,看在結果很不錯的份上…姑且不過問對方的隨意揣測。
秘書半信半疑地看向手上拿著文件並且誇張地在老板椅上轉了一圈的上司,對方態度雀躍到這種程度確實很少見。
他似乎是有要聽聽事情前因後果的打算了,畢竟牽扯到伊仲拓治的話,或許跟後者之前通話時的含糊其辭有關。
古杉源晃了晃手上的文件,略微停頓了片刻。
見已經完全勾起對方的好奇心後,才用著充斥著笑意的語氣說道:“我發現——”
“喜歡了很久的貓也非常喜歡我。”
……哈?
拖長聲調之後的答案普遍又和任何要務無關,讓人聽完亦不知道自己聽了什麼。
伊仲幸人深呼吸了一次,飛速地清空著進入腦袋的無用資訊。
“那還真是恭喜您。”他很有禮貌地回應,語氣近乎捧讀,還很快地退到了門外,“那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
門被迅速又妥善地關上,沒有發出過多的聲響。
辦公室裡現在隻剩下一人。
“我明明說的是實話呢。”確實是因此喜上眉梢的家夥聳了聳肩。
既然對方很遺憾地無法理解這份幸福,那就算了。
難得用絕佳態度麵對公司工作的董事,按部就班地處理起堆積的文件。
……
另一方麵。
一直偽裝得天衣無縫的臥底正在步伐急促地追著他的目標,對方宛如引導路線般恰到好處地給與線索。
若是記住了來時的方向,就會發現自己距離原本的目的地越來越遠。
雖然背著稍有重量的貝斯袋,卻依舊不影響褐發青年的行動,隻是需要時刻注意不要碰上狹窄道路的各種障礙物罷了。
他放緩腳步,在一個適當的距離停了下來,前麵已經是道路的儘頭了,繼續往前也隻會撞上堅硬的牆壁。
但在牆與人之間並非空無一物,那裡還站著另一位…被組織通緝已久,卻始終沒有被揪出來的叛徒。
沉靜的海平麵映出了黑長發男性的身影。
“好久不見,Scotch,能稍微借我一些時間嗎。”對方十分沉穩地開口,但顯然是將問句用錯誤的方式陳述了。
半點不像是在麵對敵人的態度,甚至話語內容都比往常更熟稔,就像每個在街上偶遇的朋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