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是走窗了,即使是從正門進來都毫無問題。
長島冰茶挑起眉,這下他也不隱藏自己的動靜,步伐輕快地直徑走向浴室,半點不見外地扭了下把手。
嗯…完全沒鎖呢。
“你是準備要犧牲外麵的地毯嗎?陣。”絲毫沒考慮個人隱私闖入的黑發青年瞥了眼置物架,反倒是率先提出了問題。
對方甚至連毛巾都沒拿,等這人泡完澡之後以濕淋淋的狀態到處走,浴室倒是沒什麼問題,鋪滿柔軟地毯的臥室可就要遭殃了。
空氣因著敞開的門流通起來,布滿浴室又遮擋目光的水汽便逐漸散開。
頗長的銀發順著肩頸垂至腰間,隨後沒入水麵,還在升騰的霧氣證明溫度尚未減退。
平時眼神銳利的獵手相當懶散地向他投以視線,琴酒整個人浸在溫水裡…看起來愜意極了。
“那又如何。”莫名出現在古杉源住所的家夥也沒把自己當客人,慢條斯理地給與回答。
或者是反問?
長島冰茶攤了攤手,刻意地拖長音:“我當然不會有意見——”
地毯而已,又不是什麼值錢的事物,比起琴酒這幅‘我在放假’的表現,其他事情都能稍後再論。
對方分明是輪廓深邃的歐美長相,有時候習慣卻比日本人還要日本人。
至少長島冰茶就沒有那麼理解…本地人為何就連再小的房子也得空出位置增添浴缸,位於日本境內的臨時安全屋十個有十個都能見著。
更離譜的當然是從浴室直通到室外的落地窗,難道偶爾去一趟溫泉與陌生人坦誠相待還不足夠嗎?
就連房子都要如此設計,跟鄰居的關係會不會太好了點。
嘛,此時看來倒也不是沒有優點…特指這他基本沒使用過幾次的浴缸。
長島冰茶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光明正大地半倚在門邊當惱人的觀眾。
直接走掉才叫虧本了,畢竟平時不是在卷工作就是在卷工作途中的首席殺手…清閒下來那慵懶的樣子確實難得一見,少看半眼都是個遺憾。
之前倒是有打算要不要邀請陣一起去溫泉,可惜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時間,事情逐漸不了了之。
以現在的情況判斷,應該早點問的,說不定能見到對方破天荒地推掉工作赴約呢?
一旦失去了那四季不變的純黑服裝,就能發現琴酒跟長島冰茶同樣布滿了傷痕的身體。
即使溫泉旅店不禁止有刺青的人進入浴池,這種述說著過往經曆的疤痕足夠嚇人了。
手臂、胸膛、後背、腰側,後者甚至能分辨出部分深淺不一的痕跡具體是哪次任務留下來的。
過於清澈的溫水可以說是毫無遮擋作用。
正當長島冰茶考慮是否要將文件的事情置之腦後,更沒距離地選擇加入個人休假時光……不合時宜的門鈴聲就響了起來。
與他這一瞬出現的不耐神色相反,銀長發的青年隻是嘲諷似地對他露出個笑,然後再往水裡浸了點。
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擠那個單人浴池。
“上次的事情不用記仇到現在吧。”長島冰茶抱怨道。
若是以前的惡作劇,程度最嚴重也就是挨一頓揍,如今可以用於反擊的事情可不少。
有些回敬令人甘之如飴,有些就難熬了。
他還是遲遲吾行地回到了客廳,不情不願地瞅一眼牆麵上的顯示熒幕。
站在花園圍欄門外的是——伊仲拓治跟永守集團的掌權人?
這到底是個什麼組合。
前者完全能夠毫無理由地打發走,但後者就明顯是個麻煩。
先忽視對方跟組織合作的部分,單純看在企業排名日本前五的份上,就沒法用草率的態度應對。
應該說請對方到屋內一敘是無可避免的事情,畢竟他還看見了剛巧抵達門口的銀色車輛,想要假裝自己不在都沒辦法。
伊仲幸人給他的那疊文件裡麵貌似也有其公司的部分,急躁到本人親自來訪…估計不達到目的是不會輕易放棄了。
內容好像是…希望雙方能夠進行一次互訪的企業交流?
一度淡下去的熱切卷土重來,對方原本的目的難道不是組織能夠滿足的延年益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