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衝喜 要哭了(1 / 2)

從那個意味不明的輕吻之後,元宵便有些躲著燭輕舟。

他雖這麼多年從來未曾與女子或者男子親近過,但多多少少也從話本、街頭巷尾的說書人口裡聽過些許“風月之事”,如今這主角兒變成了自己,他便呆得不知該說什麼、不知該做什麼。

三四日過後,外頭雲銷雨霽。

元宵抖了抖自己有些陰潮的袖,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窗沿的小蘭花。

蘭花得了雨水滋潤,有兩根嫩綠的新芽緊緊依靠在一塊兒。

元宵借了那盞靈燈過來端詳了一刻兒,看得那新芽兒不好意思地簌簌抖動起來。

明明是個貼在一塊搖動的模樣,怎地能跟親、親嘴一樣?!

元宵險些失手把手裡的靈燈給打翻了,好不容易才將燈給穩住。

回過神來,他冷白色的小臉已經變得有些粉紅了。

是、是啊!

他同燭輕舟明明是正經夫妻了,他為何因著不足為奇的一個吻糾結至今?

燭輕舟每日都不計前嫌,笑眯眯地給他送了飯過來吃。

許是因為他覺得元宵討厭吃菜,所以使了巧方法,將那一些不知名的靈草打成了汁,又同瓊漿玉露捏成了一隻隻圓滾滾的小蘿卜,入口冰冰涼涼,香甜異常。

元宵如果不好意思看他,他也不多逼迫,隻是略略低頭側過身,佯裝看書,實則用餘光望著元宵認認真真將端來的東西都吃了。

“小兔”吃蘿卜。

每每看到這個場景,燭輕舟的心便一陣柔軟,多看一會便情不自禁地笑起來,最後不逾矩地碰一下元宵的手腕,將飯菜籃子收走。

元宵心頭總有怪怪的感覺。

他知道,這種感覺決計算不上是討厭,非得要說恐怕還有些喜歡……當然,更多的還是不好意思。

他二十年來從未遇見這樣的人,不知道也實乃正常。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吱呀”一聲。

書房的門開了。

能開書房門的無非是燭輕舟,元宵的身子霎時間一僵。

他不好意思回頭看,但是今日早飯的時候他沒見到燭輕舟,這會又有點想看見他。

半晌後,聽著腳步聲輕輕停下來,元宵也抿著唇,慢吞吞地扭過頭。

除了大婚那日的大紅喜袍之外,燭輕舟的衣裳多數是玄色或是素色,然而,這種顏色的衣裳卻最襯他的氣質出塵。

他的身段極其好,這麼望過去,元宵就看到他寬肩窄腰,衣服露出來的那些白皙過分的皮膚則是蒼白且光潤的,這才給人點病秧子的實感。

元宵盯著他領口的眸好不容易挪開,隻是剛想說話,就看到了他有些蒼白的唇。

不僅如此,他的眉心也略有些倦意。

幾乎是立刻,元宵眉頭緊鎖,上前兩步,眸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這是怎麼了?

“不礙事,”燭輕舟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隻是禁不住,依然在咳嗽,“是我期限已至,這些日子原先就要這般的,過段時間便好了……”

元宵徹底睜大了眼,他這副模樣跟受驚了的兔子沒半分差彆。

“你生病了?”元宵開口的話乾巴巴的,可是真的很真誠且急切,“什麼,什麼期限已至?”

大限已至,不是形容人死了的麼?

過段日子怎麼好?人都——

見元宵這副緊張的模樣,燭輕舟也實在是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他沒騙元宵,這段時日他確實是這般的。

這二十年來磨煉的期限已至,他需得瀕臨死亡,才能涅槃重生。

但顯然……目前是沒法告訴元宵的。

“是,”他歎了口氣,看上去頗為感傷似的,“我知,小夫人同我相處的期限隻得這麼些日子,是我逾矩了,今日還希望小夫人能過來同我……”

霎時間,元宵就被分散了注意力。

雖然他曉得燭輕舟說的斷然不是這一件事,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便是不讓他傷心難受。

元宵方才猛墜下去的心提了一點點起來,聽到他不著調的話也沒生氣,隻是嚴肅認真哄道:“好。一同。”

他想了想補充道:“你給什麼,我都吃。我不偏食。”

燭輕舟溫柔萬分地笑了,他長長地“嗯”了一聲,但當小碗擺出來的時候,元宵還是忍不住輕“嗯?”了一聲。

燭輕舟今日並未要求他吃綠葉菜,反而給他端來些人間常有的糖醋排骨、紅燒大蝦,還有一小碗放了新鮮靈果的八寶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