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未出閣少女的閨房打扮,隻是我真想做回去那年無憂無慮的少女卻是難上加難。不過快樂點應該還不難。深吸口氣,思考一下自己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
家底還算雄厚,但是近幾年爹娘很少有生意往來,雖然足夠揮霍到下一代,但是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也許我可以自己開一家店先積累點積蓄,然後慢慢擴張,生意不需要太大,我基本上可以顧得過來,後期也許會有個幫我看店,然後我就可以做甩手掌櫃不理世事得用一小部分繼續救濟百姓,況且店裡的夥計名額也可以為一些孤苦的人提供些許碎銀。隻是這夥計的招募工作如何做?怎樣找一個能幫忙看店的人?還有做什麼生意呢?肯定還要聯係些舊時爹娘做生意時認識的官員疏通,這些人又如何去找呢?看起來我以後的日子會過得很充實。我右手的食指輕叩著桌麵,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點點頭,是該規劃一下了。不過留到明天吧,今天實在是太累了。住上幾日調整一下,還需向揚州進發呢。想著,一頭紮到床上的薄被裡,不再做他想。
隔日轉醒時已是日上三竿,不想在家裡吃,與賈叔說了聲,便向曾經經常光顧的麵攤走去。依然是那對恩愛的夫妻,妻子還在用乾淨的袖子麵為丈夫拭汗。那老嫗見到我立刻招呼了過來:“姑娘很久都沒來了,還是陽春麵嗎?”我點點頭笑道:“是呀,還是老樣子,你們也一樣那麼恩愛。”說得她蒼老的麵容上綻出了年輕女子嬌羞的笑容。嗔怪的看了我一眼,卻是什麼也沒說的走向了在一旁傻樂的丈夫。
其實與子偕老才是最溫馨的承諾吧,拿起桌上竹筒中的筷子靜靜地吃完大口的瓷碗中點綴著蔥花的細嫩長麵。遞過去正好的銀子,笑著道彆,轉身離開。
他們不喜歡多餘的錢,不接受那些不該接受的碎銀。我有時候也在想,是否有一天,我也會開一家自己的小店,和自己的夫君一起攜手並肩而立,共同用汗水播種出幸福。
在永寧鎮住了五日告彆了不停歇挽留的賈叔,這兒的寧靜已經不適合她現在的心境了。在賈叔的千叮嚀萬囑咐中,我踏上了去揚州的船。整整一個半月的路程在我看來實在是有些索然無味,也有些上來搭訕的人,一概不去理會。
下了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仍然是有芍藥的清香悠然四散而來。腳下不停,遠遠地就看見徐掌櫃站在悅來客棧的門前招呼著一撥又一撥的客人。走上前,在門檻前止步,深深地鞠上一躬:“徐伯父,我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並沒有問兮竹姐姐在哪裡,想必是她早有交待。心下不免黯然,在船上的很多個夜裡都會夢見她。
思緒亂飛,也就任徐掌櫃將我引到了二樓的包間。
“肯定還沒吃飯吧,我去叫人上菜。”
“多謝徐伯父。”
坐在窗前,才發現視角極佳,街上的車水馬龍均能收入眼底。也就登時注意到未明湖邊儘興玩鬨的三個小孩。紮著衝天牛角辮的兩個小姑娘和一個稍大些的穿著麻布衣裳的男孩。
他們在湖邊推搡著,笑鬨著,並沒有看見有大人在身邊,興許是在家裡等著孩子回去吃午飯。唇角不自禁的勾起,孩子真好。笑著,又恍惚地似乎看到了自己當年一身桃紅色的衣衫在河邊用腳撩起一道道水痕的場景。
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再抬頭時,卻隻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一躍而下跳到河內。然後是巨大的水麵衝擊聲,和圍觀的人嚷叫著“快救孩子”的聲音。
糟糕,我站起臨靠著窗沿,頓悟剛才那個黑影必定是救孩子的好心人。心下一陣放鬆。
沒過多久,孩子被一隻手托舉了上來。正要欣喜間,那隻手卻慢慢沉了下去。
該死。我心內驚叫,縱身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