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梅花香欲染 不過是承認認錯人罷了……(2 / 2)

山*******枝 為伊妃。 2915 字 11個月前

他眉毛一挑,停下手裡的動作一瞬不瞬得注視著我的眼睛,我潛意識裡窘迫不安地往後仰了仰。他嫣然一笑:“其實我跟你想得一樣。”

在我沒頭沒腦之際,他將竹筷放置於瓷碗上起身翩然離去。然後我霎時明白他剛才是在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那後一個呢?!這小子,果然是一天不看見我出狀況就難受!

上街走動,恍惚間看到一白衣的身影,白綢高綰的青絲,駐足在羊脂白玉的小攤前。沉靜的背影,在匆匆而行的路人中有如鶴立雞群,修長、挺拔。我想不出,除了他蕭亦還有誰能有這般風骨。腳步再也無法挪動的沉重,我甚至都能感覺到顫抖的手腕仿佛脫離了我的桎梏。

你有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那樣一種狂放到無處安放的愛戀,心臟仿佛都被對方控製著,隻要一看到他就會跳得厲害,就算遠遠看到她的身姿都有拔腿逃跑的衝動,又害怕又期待,像一種歡喜又想一種罪孽。

注視良久卻在他回頭的那一刻,被那涼薄的視線深入骨髓時漸生寒意。九分相似的臉,但她就是能確定,他不是蕭亦,因為他的眸中除了漠然再無其他。或許仙人便是如此冷凝的吧,凡塵俗世的情愛於他們眼中隻是多餘。

再疏離不過的眼神竟讓我的腳生根落地一樣更是移不開半步,就這麼看著那人走至了我的麵前淡泊地問著我有何貴乾就像詢問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時,我卻突兀地吐不出一字一句。

不過是承認認錯人罷了,為什麼卻如此難以開口言說。看著那人的身形漸行漸遠,我連追上去探尋他與蕭亦有何關係的力氣都已頃刻耗儘。就像看著根本不可能出現的身影,卻用儘了所有的的勇氣一樣悲涼。

莫名地覺得自己在這場追逐中,始終是卑微的,很累卻又放不下,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浮萍就不願再放手的脆弱。如行經夜半的一枕南柯,注定了結局與過程中的清醒,然也無法停止這似呼吸一般重要的想念。明知不該,卻不料那燈籠上的字跡早已一語成讖。

失魂落魄的提步向念泗河邊走去,舉步維艱。如果還有可能再聽到與上次相同的簫聲,心大概便不會這樣無止境地下沉下去。

可惜沒有聽到,恰值日出而作的時光,河邊有隻有一人,他鋪開了一卷麻布,席地而坐,麻布上放置著各色的糕點。我當時就納悶了:這兒遠離人群、人煙稀少的地方又沒有什麼生意,他到底是在做什麼?

許是我好奇心太強促使我向那人所在位置走動時草地發出沙沙的響聲驚擾了“糕點攤主”,他抬眸注視著我的舉動,好似是我擅闖了屬於他一個人的地方。

那是一雙如乖巧的兔子般安靜的水眸,清澈、純粹。除卻眼睛就再無獨特之處,麵容白淨、身形纖細。忽然就想起從前女扮男裝的往事,繼而笑的惆悵。若是未曾遇見他,若是還一直裝傻充愣、沒心沒肺,若是生活中永遠是張揚的笑意,會否今日的我依然喜歡玩樂,依然不知疲累與心痛為何物,會否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改寫?莫名其妙地感慨完畢,我沿著那人光滑的下頦向下延伸著看去,有喉節,耳垂處也無明顯的孔印,並非是女孩子。

男子終是被看得不舒坦起來,停下手中不斷擺弄糕點的動作微仰著略顯迷茫地問道:“我們見過嗎姑娘?”

我搖頭,自然而然地坐在他的對麵,中間是式樣不同、款款精致的點心:“公子為何要在此處擺放糕點?”思索半晌,選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問題拋了出去。

“姑娘切莫認為這是在賣糕點,其實在下隻是想品嘗下自家店鋪做出來的糕點,以便日後所用。”開口的聲音稍微柔嫩了些,腔調似乎捎著書生的書卷氣,實在是想不出一個坐在河邊要品嘗遍各色點心的人,將來會將這所店發展成何等樣子。

沉吟間,兔子已經遞來一塊兒糕點:“幫我嘗嘗,順便提提建議吧?”我接過酥皮的點心,再一次體會到人不可貌相、不能以偏概全之說。

糕點很好吃,花的芳香滑進唇齒間流連忘返,軟糯的豆沙不膩且清淡綿長。這一刻,我有了等到時機成熟就去他們的店裡商談生意,而我也相信,全揚州能做出這樣糕點的店家除了雄霸蘇杭的“玉食居”再無分號。

吃完第二塊糕點,我便起身告辭而去,自然也謝過了兔子的好意,並不作逗留,他不知道我怎麼叫他、他怎麼叫我也是必然的。隻是有些不可思議,商賈世家竟還能有如此可愛之人,真是難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