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並蒂蓮覆蓮 血雨腥風,溫柔以老。……(1 / 2)

山*******枝 為伊妃。 3767 字 11個月前

在柳軒的嶽父嶽母見過我婆婆以後微雲閣不可謂不熱鬨,自從柳軒宣布我命不久矣後總算是有了絲暖意。而三個老人也是一拍即合,打得那叫一個火熱朝天,分明顧不上我們這些小輩……柳軒在我的“淫/威”下乖乖地跑了一條街,現下正在等我檢驗紅豆個數。

“一個、兩個、三個……二十八、二十九、三……三十呢?第三十個呢?!”我雙手一叉腰開始撒潑,“不是說好三天內一定如數上交的嗎?好你個柳軒,竟敢糊弄我!”說罷怒極地轉身出門。

“彆走。”柳軒一把拽住我的手,我回頭無奈地看他等著他的答案,結果許是我盯地太過熱烈,他臉紅了-_-|||

“今天天很熱?”雖是心裡有氣,但是此事確是有些強人所難,於是我便打算調侃幾句就放過他。哪知他扭捏著從袖口的暗兜裡掏出了什麼東西。我湊頭過去,他卻又緊攥住手心,明顯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

我哼了一聲,斜睨他:“什麼東西這麼見不得人啊?還要如此藏著掖著。”不想沒說倒還好,這一說柳軒竟成了煮熟的蝦子,他的鳳眸躲閃著我的視線,白皙的麵頰上染了不正常的紅暈,長睫跳動著。歎為觀止地看著柳軒難得的嬌憨之態的同時我不禁再次心神蕩漾,他是來勾引我的,是吧是吧?

半晌,估摸著他是嬌羞夠了,他緩緩把握拳的手遞到我麵前,掙紮了甚久終於還是張開了爪子。我好奇地拈起那枚折騰得柳軒麵紅心跳的紅豆,才剛看了一眼便止不住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這誰咳,這麼咳咳咳……”

紅豆上赫然是四個歪歪扭扭的字,其曰:早生貴子。我隻想回一個字:“滾!”

我霎時間想起昨夜娘拉著我非逼著我聽的被翻紅浪之事,這可真是太讓人害羞了~~>_<~~我隨手扔了紅豆,捧著發熱的臉淚奔而去,娘,你好討厭哦!

第二天一大早便聽得院子中一片驚歎,揉了揉尚且看不清的惺忪睡眼磨磨蹭蹭地梳洗好後走到了後院內。十數個人圍在石砌的池子旁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著,更有甚者把頭使勁地往前抻著,也不知看到了什麼。

我輕撇了撇嘴,什麼東西還弄得如此興師動眾。沒跨前幾步就被激動的暗香揪進了人堆,不待我發威,她便吐吐舌頭自覺地解釋道:“雲大掌櫃,你快看,好稀奇的!”我納悶地琢磨,這都吃錯藥了怎麼著啊?什麼稀奇的東西值得他們這麼大驚小怪?於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細細打量,登時愣在遠地。

那……那是並蒂蓮?同根而生的兩朵蓮花向著迥異的方向生長而去。上下交錯的菡萏將陰影打在重合的部分,深深淺淺、明暗有分的陽光攏在池塘上,看起來就像是在池塘的邊緣上設了一道屏障,將一池蓮花隱在明媚的日光之後。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身邊就隻剩下了柳軒一人。他靜靜地站在我旁邊,望著池塘的鳳眸中透出些許喜悅。我向後退了一步,上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打量他是什麼時候?我已經記不清了。他的眸子如初見時一般無二,依然黝黑而深沉,腰際束的帶子勾勒出他纖細的腰肢,依然是簡單的木簪彆在頭上倌了如瀑青絲。我記得我曾問過他為何不用玉簪,“君子端方,溫潤如玉”他是當得的,卻為何隻喜用木簪。他微微一笑,眼角上挑、勾魂攝魄:“溫潤如玉,卻不一定喜用玉;出身富庶,卻定不了一生。”那一刻我就該明白,他是我一人的柳軒,從不曾在乎那些虛名。

“一院子的花都開了。”我聽到柳軒呢喃,然後他轉頭望我,眸中蕩漾開一池清水,“我記得當初你問便是站在這裡問我‘你說,會開出並蒂蓮嗎’的,那時,你還那麼小。”本是挺感動的,就因了一句“你還那麼小”我怒了:“你不小啊你?!裝什麼老成?”然後愣在原地感慨自己火氣這麼大,愈來愈暴躁了。

柳軒卻好似無所察覺,依然笑著看我跳腳。我正待開口道歉,卻聽到一陣輕笑聲。隨之而來的,還有綿延的木蘭香氣。我心口一滯,開始左右四顧起來。

“我在這兒。”帶著調笑的聲音從對岸傳來,我稍一抬頭便望到了那抹俏影,冷兮竹就坐在滿池菡萏邊上的石階上,雙腿在空中擺動著,玉笛一如往昔完好無缺地掛在她的腰間。思量了這麼久見著了卻是隻能怔愣在原地,她比原來似乎更為消瘦了一些,隻是臉上卻不再如原先一般總是一副淡淡疏離的模樣,第一次見她笑得如此生動,是那種喜上眉梢的疏狂笑意,擯棄了遮掩,推倒了最後一層距離。我從未離她如此近過,不是身體,而是心。那種毫不掩飾的欣喜蓋過了我對她不告訴我真相的怨懟。

我回以她一笑,聽她輕問我:“還記得我時常念叨的一味藥材嗎?”她的眼角眉梢漸漸浮現出一種釋然和欣慰,記得,我自然記得。

“當歸。”害怕她聽不見又念了一遍,“是當歸。”說完之後我便笑了起來,她是習武之人,就算是一裡之外也會聽得清清楚楚。

“兮竹姐姐。”“恩。”

“兮竹姐姐。”“我在。”

“兮竹姐姐。”“我一直在。”

“……兮竹姐姐。”多想聽到那句話,就算不能實現也罷。